与人的本质理论相关的,是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的相关理论。
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中,正式提出了“个人的全面发展”这一科学概念,以后,又在许多重要著作中做了系统的阐述。马克思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理论有多种阐述,包含了德、智、体、美诸方面的全面而协调的发展。在一些论述中,马克思强调了全体社会成员的智力和体力在生产过程中的多方面地、充分自由地和协调地发展,使人们成为“各方面都有能力的人,即能通晓整个生产系统的人”[46]。所谓人的全面发展,是“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47],包括人的需要的满足、能力的提高、社会关系的丰富、自由个性的发挥、主体性的充分发展等丰富的内容,即人的全面、自由、和谐的发展,是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理论的基本涵义。
1、人的需要的充分满足。马克思说,人的“需要即他们的本性”[48],就是说,人对外部世界的需要,体现着人的内在本性。因此,人的需要的充分满足也是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内容。“没有需要,就没有生产。”[49] 满足正当需要是人不可剥夺的权利,一切压抑人的正当需要,都是违背人性的,都从根本上否认了人本身。需要产生动机,动机促使人去创造、去劳动、去实践,在实践的基础上,人又产生新的需要,驱动人去开拓更广阔的实践领域和生活领域。正如马克思说:“已经得到满足的每一个需要本身、满足需要的活动和已经获得的为满足需要而用的工具又引起新的需要。”[50] 也就是说,人为满足需要而从事生产劳动及其他社会活动,而需要的满足和为满足需要而进行的活动又产生出新的、更高的、更丰富的需要。
2、人的能力的全面发展。人的能力的全面发展是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理论中强调最多的一个价值目标。人的能力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公开和展示,是人表现和确证自己社会本质的内在力量,主要包括人的体力和智力、自然能力和社会能力、潜在能力和现实能力等不同类型的能力。马克思指出,“任何人的职责、使命、任务就是全面地发展自己的一切能力,其中包括思维能力。”[51] 恩格斯也认为,人的全面发展是要“使社会全体成员的才能得到全面的发展”[52],“每个人都无可争辩地有权发展自己的才能”[53]。列宁则把全面发展的人称为受到全面训练的人,即会做一切工作的人。这种多方面的才能,包括适应各种工作的能力、组织能力、活动能力、研究能力、学习能力等,是人的全面发展内涵的另一重要内容。
3、人的社会关系的全面丰富。全面而丰富的社会关系的创立和合理建构是人的发展的重要内容。人的本质在于其社会性,“社会关系实际上决定着一个人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54] 马克思认为,脑体分工出现以前的原始社会的人的发展是比较全面的,但那并不是人的发展的理想状态。“在发展的早期阶段,单个人显得比较全面,那正是因为他还没有造成自己的丰富的关系。”[55] 随着分工的发展,人的社会关系日益丰富,但它却先后采取了前资本主义阶段的人身依附关系和资本主义社会的商品货币关系的形式,并因此对人来说始终是一种异己的、阻碍人的全面发展或使人片面化、畸形化的力量。随着人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人们终将扬弃社会关系中的异化状态,由此“人终于成为自己的社会结合的主人,从而也就成为自然界的主人,成为自己本身的主人自由的人”。[56] 也就是说,只有社会关系的丰富性和处在社会关系中的人的丰富性都得到实现,才能称其为社会关系的全面发展。
4、人的个性的自由发展。个性的自由发展是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内容和根本标志。马克思早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共产主义社会就是要“确立有个性的人”。马克思说:“个性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个性是指个人的自我意识及由此形成的个人特有的素质、品质、气质、性格、情感等等的总和。个性的自由发展是指个人生命有机体的各种构成要素的均衡协调发展,以及认知、情感、意志等心理因素的发展和完善。人是从事实践活动的现实的个人的存在,每个人都可根据自己的特殊禀赋和兴趣、爱好、性格、心理,充分发挥自己的特性,自主选择自己发展的方向和道路,使自己的潜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因此,人的全面发展必然要落实在每个人的个性的充分自由发展方面。
5、人的主体性的全面发展。马克思始终强调:“人始终是主体。”[57] 人的主体性是人在创造自己历史的活动中所表现出来的能动性、创造性、自主性。能动性是人的主体性的最基本的内涵,创造性的实质是对现实的超越,自主性是人的主体性的最高层次。主体性是活动主体在“主体—客体”和“主体—主体”的关系中表现出来的特征,这种特征对于作为活动主体的人来说,是一种人格特征。人格是人的主体性在主体身上的集中表现,是人作为活动主体的一种资格。马克思历来主张把人当作人、当作主体来看待,要“绝对承认人格原则”,反对蔑视人,只把人看作某种“手段”。人的主体性的全面发展不但指其特殊属性的充分发挥,而且指人成为自然界的主体、社会的主体和自我发展的主体。这不仅是人的全面发展理论的重要内容,而且是达到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条件。
(二)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的基本特点:
从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论述中可以体会,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理论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的特点:
1.人的全面发展的社会性。人具有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但人最根本的属性在于社会性,人是作为社会存在物而存在的,因而人的全面发展不能仅仅表现在人对自然的改造和征服力量的不断增强上,更应该表现在人在特定的社会关系中的充分自我展现和各项技能的提高与完善上。人的社会性使得“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因而人就不可能脱离一定社会历史条件的发展而独立发展,人受制于整个社会的发展。社会经济文化的不断发展有利于促进个人的全面发展,即物质文化条件越充分,就越能推进人的全面发展。概括地说,人的发展受社会历史条件制约,社会历史条件的不断充分发展能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人的全面发展的社会性包含着社会关系的丰富发展,发展的充分性,全面性。
2.人的全面发展的历史性。人的发展是动态的系统性问题。人的全面发展程度是永无止境的历史过程,当然这并不是说人的全面发展可以超脱任何社会历史条件而想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的,而是相对于社会生产力和经济文化发展水平的逐步提高。人与社会的互动作用,一方面表现为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为提供人的全面发展的条件不断丰富,社会无限的、永无止境的历史发展过程为人的全面发展创造了永无止境的条件;另一方面则表现为人随着社会生产力和经济文化水平的永无止境的发展,为生产力和经济文化水平的进一步发展创造了动力。因此,人的全面发展是动态的过程,随着社会经济条件的变化,人将永无止境的发展变化。
《控制与决策》
《麦类作物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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