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育的发展性功能，可以概括为“具有着眼于人的德性发展，促进主体人格形成”的功能。“德育的现代化转换，其根本的出发点是以促进受教育者主体的道德素质现代化为中心，即把人作为道德主体来培养，以满足主体自身德性发展和完善的需要，促进人的德性的可持续发展，这是社会现代化对人的要求，也是人自身发展的要求，体现了德育的本质功能和内在价值”。[23]

　　关于德育的规范性功能和发展性功能的研究，在近年来关于主体性德育的研究中体现得较为突出。众多学者呼吁着德育的发展性功能。“把道德教育看成是规范教育，早有异议，人们主张道德要为人的全面自由发展服务，而不是禁锢人的桎梏。……应该把道德规范教育和道德发展教育结合起来。”[24]“德育是育‘德’的活动，德即德性或品德。……不仅具有满足社会需要的功能，更具有着眼于人德性发展，促进道德主体人格生成的个体性、发展性功能。”[25]

　　3、德育的社会化功能和个性化功能

　　从个体发展的角度来对德育功能进行分析所得到的又一个维度的理解。

　　其中的典型论述可以概述为：“德育的社会化功能是要帮助个体逐步成为社会所接纳的成员，包括个人建立和维持与他人的关系，根据社会规则和标准调整自身行为，逐渐达到与他人协调相处的所有趋向。这是德育的一种‘整合’功能，它保证将个体作为一个适当的参与者整合到社会之中”。个性化“成为德育对人的发展的另一个重要功能。实现人的个性化，也就是实现人的个性发展，形成每一个体的个人独特性。实现人的个性化就是实现德育的‘分化’功能。个性化包括个人意识的发展和在社会允许范围内个人生存领域的形成”。[26]

　　4、德育的教育性功能

　　“德育的教育性功能与其社会性功能、个体性功能有着密切的联系，但却不是从一个维度观照的结果” ，“德育的教育性功能有两大含义：一是德育的‘教育’或价值属性;二是德育作为教育子系统对平行系统的作用”，“实质上是整个教育活动精神本质的实现”。 [27]更有学者非常强调指出“德育的功能在于育德” [28]，“教与化是德育的基本功能。”[29]

　　这个角度的研究虽然有同义循环的嫌疑，但是把德育作为教育系统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并对它的特性做深入的研究，也不能说就没有价值和意义。

　　二、传统德育功能观存在的问题

　　对德育功能的研究以及传统德育功能观的确立，促进了德育学科的发展，使德育工作逐步步入正轨，德育研究也渐入佳境。但是综观传统德育功能观，可以发现，传统德育功能观更多地是从德育的工具价值、道德的外在超越性、德育的社会改造作用出发来阐述德育的功能，带有极强的“工具理性”色彩，因此也就存在着重大的问题：

　　(一)整体功能定位的窄化或泛化

　　历史上，曾经从政治功利主义出发来设定德育目标，然后赋予德育相应的功能，使德育功能窄化。如我国传统儒学追求伦理道德教育的终极目的是“内圣外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从而把德育的最高境界与政治上的最高理想融为一体，德育的功能被窄化了。“文革”时期，出于“阶级斗争”的需要和目的，把德育功能政治化、单一化，德育沦为“阶级斗争”的工具，德育实践也成了简单的政治宣传。改革开放以后，人们对德育进行了全面的反思，而反思的结果却使得人们视野中的德育似乎变得无所不能，除政治功能外，还有经济功能、文化功能、教育功能、认知发展功能、民族性格功能、自然性功能、生态功能等等。与之相适应，德育的概念和内容也被泛化成一个无所不包的筐子，德育功能被极度夸大。以致于当社会上出现非智育、体育领域的任何问题时，人们都习惯于责问“德育怎么了?”。这种从“想要德育做什么?”，即从对德育目标的主观设定出发来赋予德育特定的功能，而不是从“德育原本能够做什么?”，即德育功能自身的内在规定性出发来界定德育功能的做法，导致了德育整体功能定位的窄化或泛化，使德育的本体价值和本质功能得不到体现和彰显，进而引发对于德育问题的种种误解和德育实践的种种问题。

　　(二)划分社会性功能和个体性功能的错误

　　传统德育功能观把德育功能划分出社会性功能和个体性功能。德育的社会性功能指的是“德育在何种态度上对社会发挥何种程度的作用”，[30] 主要体现为德育对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或生态环境等方面所发生的影响。德育的个体性功能则侧重于对个体的人的作用和意义。事实上，德育的对象是作为社会个体的人而不是个体的人所构建的社会，德育对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或生态环境等方面所能发生的影响，最初也是最终都要通过德育对社会个体的作用而达到。所谓的社会性功能其实蕴藏在所谓的个体性功能之中。因此划分社会性功能和个体性功能，犯了对象模糊的错误，其唯一的意义仅在于区别出，德育对作为社会个体的人的自身发展所具有的意义和德育通过个体而对社会发展所起的作用。而这两者的实质，只是德育对于受教育者个体发挥功能作用的同一问题的两个方面，准确的表达应该是，一方面是德育对个体合社会性发展的社会适应性功能，另一方面是德育对个体主观能动性发展的个体超越性功能，两者统一在“个体合社会性的发展”上，即“个体的社会化”上。[31]

　　(三)对个体超越性功能的忽视

　　如果把传统德育功能观中所谓的“社会性功能”和“个体性功能”置换为“社会适应性功能”和“个体超越性”功能，我们就不难发现，对个体超越性功能的忽视，是传统德育功能观的又一突出问题。德育通过一定的规范来约束和限定社会个体的思想行为，从而达到促使个体的“合社会性”发展的目的，这是确定无疑的，这也正是德育的社会适应性功能的应有之义。传统德育功能观中对社会性功能的强调，更多地正是对个体的这种适应和接纳社会约束过程和意义的强调。然而，使个体适应和接纳现实社会的规范约束，并不是德育的全部意义，其最终目的是使个体能够适应现存社会对于人本质的规定性，完成个体人的本质构建，取得合社会性的发展。同时，个体的合社会性的发展是建立在个体的主观能动性的发展基础之上的。因此，德育功能不应该仅仅局限于对个体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等方面的规范约束上，停留在社会适应性功能上，而应该更多地关注个体主观能动性的发展，关注个体精神空间的拓展和个体人生价值的引领和提升方面。而这种对“个体超越性”的关注，恰恰是被传统德育功能观所忽视的。

　　主体性德育理论与实践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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