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年来，学界对于新常态下流动人口对地区经济发展影响的关注愈见普遍，但侧重于流动人口政策的研究却并不多见。基于此，本文从长三角地区内不同省市流动人口政策演化这一视角切入，采用政策文本分析和定性分析相结合的方法，集中探讨1978年—2014年上海、浙江、江苏流动人口政策的演化脉络及其共同点和差异化特征。研究认为，流动人口政策的制定主要由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程度、人口流动模式、产业结构这三方面决定，其政策制定的合理程度直接影响当地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程度。因此，长三角地区各地政府要结合当地实际情况，形成区域协同，谨慎制定和实施相关政策，同时注意长三角区域内的一致性和联动性，促进整个地区经济均衡协调发展。

　　【关键词】流动人口政策;长三角地区;演化脉络

　　改革开放30多年来，中国经济持续保持年均约9.8%的高速增长，远远高于2.8%的世界平均水平。在这一过程中，人口流动规模与日俱增、流动方式及其内在结构也不断更替，构成了与其相伴随的特征化事实之一。而作为中国经济增长引擎的长三角地区，其人口净流入率的平均年增长率高达11%，远远高于全国3%的平均水平。那么，哪些因素带来了长三角地区人口流动量如此之大?在这一过程中，政策在其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和效应?人口流动政策动态演化脉络又是如何?区域内部不同省份或城市人口流动政策之间有什么样的共性?又呈现什么样的差异化特征?这一系列问题构成了本文的逻辑出发点和落脚点。

　　基于此，本文重点对长三角地区内部不同省份或城市流动人口政策的演化脉络进行梳理和评价，还基于全国人口流动政策的大背景，对不同省份或城市间流动人口政策安排的一般性与特殊性进行探究。同时，在这一过程中，还重点对区域内的流动人口政策的共性和差异化特征进行比较，以期对长三角在新常态背景下实现包含人口、人力资本等要素资源的动态优化布局，乃至新一轮经济增长极的形成有所裨益。

　　一、文献回顾

　　综观已有研究，有关流动人口政策的直接研究并不多见，虽然近年来在数量上呈上升趋势，但大多聚焦于流动人口与城市化政策化方面。

　　从国外来看，相关研究大多集中在对流动人口理论方面。E.G.莱文斯坦(E. G. Ravenstein)从人口学的角度进行研究，认为人口的迁移流动意味着生存和进步,而静止则意味着停滞和萧条;RR.塞尔和G德.琼则认为可采用性、价值、预期和诱因是迁移的四大动机。2000年以后，国外学者逐渐开始关注中国的流动人口趋势。Wupeilin,Luqi(2005)和Ingrid Nielsen，Russell Smyth，Mingqiong Zhang(2006)分别对北京和江苏省的流动人口对当地居民和就业率的影响进行了分析;Yuzhu,Wenzhe Chen(2010)以福建省为例，得出女性、未婚者和受教育程度高的流动人口更趋向于在城市定居;Banggu Liao，David W. Wong(2015)则重点分析了中国流动人口的内在结构演化过程。

　　从国内来看，对于流动人口政策直接和间接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基于全国视角下的流动人口政策的宏观研究，这一层面的研究主要可以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12年以前，主要集中于对于中国劳动力流动趋势的研究：高洪(2003)总结了人口流动主要是由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城镇建设需要以及政策放宽和限制三大原因引起;蔡昉、都阳(2004) 提出，对劳动力流动的合理调控，需要旨在疏导的制度改革，其中，都阳在2010年还提出了转折时期深化流动人政策改革的具体措施;另有学者对中国劳动力的一般性和特殊性做了重点研究(樊士德，2011)。第二阶段，到2012年之后，研究方向开始转变到流动人口政策：熊光清(2012)提出了流动人口政策的演变是一个从限权到平权的动态过程;陈妍(2013)则对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流动人口政策进行梳理，提出多元决策主体导致非协调性，应提高流动人口政治参与度;在此基础之上，樊士德(2013)又对流动人口政策效应进行评估，认为重城市轻农村的政策导向延缓了城乡或地区差距缩小的进程。

　　另一方面，基于长三角地区内部代表性城市的微观研究。顾俊(2005)认为在上海现有的环境下，流动人口不是问题，流动人口管理才是问题，并指明了“总量控制”和“分设门槛”的可行性;还有学者也以上海为例并对其未来的流动人口政策主基调进行了探究，并提出应以居住证制度作为未来的突破口，并采取渐进改革的路径依赖方式(范丽琴，2008;张玮，2008;顾东升，2009)。与此同时，以苏州为例，叶继红(2009)对其外来人口服务管理政策，和外来人口居住证制度的公共政策进行了研究。

　　综上所述，现有人口流动政策研究，主要聚焦全国人口流动政策，即使有区域性的，也未对区域内的不同省市进行比较研究;而对于长江三角洲流动人口政策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对整个长江三角洲地区以及对于长江三角洲区域内中心城市如上海、苏州等的集中梳理和分析，且主要集中在2010年以前，缺乏对于城市之间关于流动人口政策的对比研究和对近几年流动人口政策梳理。基于此，本文将重点对长江三角洲地区人口流动现状和中国流动人口政策演变脉络进行介绍和梳理，并重点对长三角地区内部省市流动人口政策演化对比和梳理。

　　二、长三角地区人口流动的概况和趋势

　　改革开放以来，凭借其区位优势和政策优势，长三角地区GDP一直保持平均11%的年增速，远远超过其他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导致了流动人口爆发式的增长。长三角地区流动人口数量随着当地经济的发展呈现出不断增长的趋势，如表1所示：

　　表1：长江三角洲地区人口流动现状 人口数

　　年份 常住人口

　　(万人) 户籍人口

　　(万人) 常住人口增加数(万人) 户籍人口增加数(万人) 人口净流入比率(%) 2003 13903.09 13057.28 137.09 79.56 6.4 2004 14037.25 13135.66 134.16 78.38 6.4 2005 14198.07 13215.25 160.82 79.59 6.8 2006 14599.82 13315.23 401.75 99.98 9.6 2007 14842.71 13392.28 242.89 77.05 10.8 2008 15019.13 13467.52 176.42 75.24 11.5 2009 15196.55 13536.11 177.42 68.59 12.2 2010 15614.69 13626.84 418.14 90.73 14.5 2011 15719.26 13714.92 104.57 88.08 14.6 2012 15794.21 13779.75 74.59 64.83 14.6 2013 15852.64 13860.34 58.43 80.59 14.3 2014 15873.74 13927.26 21.10 66.92 13.9 数据来源：常住人口和户籍人口数来源于2003-2014年各省市统计年鉴，其中第5列的人口净流入率由笔者估算所得。

　　如表1所示，长江三角洲地区人口净增长率自2003年开始基本保持约6%左右的平缓状态。2006年人口净流入年增长率增速最快，达到了9.6%。2008年，由于金融危机在全球蔓延，中国也受其影响，连续两年增速放缓。2010年，上海世博会开幕吸引了约7000万人口流入上海，并向长江三角洲地区扩散，7000万人口中约80%来自国内，因此人口净流入率大幅度增长了2.3%，达到了14.5%。世博会之后，流动人口数量逐渐减少，人口净流入率也基本稳定在14.5%左右。

　　总体来看，流动人口规模庞大，且多集中于经济发展较快城市是长三角地区人口流动的主要特征，且其流动人口来源以省外发展速度较慢地区为主，根据2010年第六次全国普查数据，上海地区900万外来人口中有78.3%来自于长三角地区外，仅来自上海和河南的外来人口就占了28.99%。因此，对长江三角洲地区来说，面对如此庞大的流动人口基数，研究其政府的相关流动人口政策及其实施情况就显得尤为重要，这对于我们宏观上更好的开展相关工作，促使流动人口尽快融入当地社会，促进长三角地区经济发展，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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