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大段醉,只便微带醺。
融怡如再少,和煦似初春。
亦恐难名状,两仪仍未分。(《击壤集·喜饮吟》卷十九)
邵雍很多诗中都表达了饮酒莫致酩酊的意思。如果狂饮大醉,哪能获得天地氤氲的初春般的景象?他的饮酒也更不是借酒浇愁。在邵雍这里,显然就是通过浅酌而至微醺,使其从现实的利欲世界中超脱出来,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不知身是人,不知人是身。只知身与人,与天都未分”)。其实,天人哪来合一?天人本一,只是人总是要脱离天,即至悟也,天即是人,人即是天。
而且此种境界尚无法言说,无法用对象性的言语进行指称性的言说,“亦恐难名状,两仪仍未分。”只能诗意以启之。
鬼神情状将诗写,造化工夫用酒传(一作转)。
传写不干诗酒事,若无诗酒又难言。(《击壤集·诗酒吟》卷十六)
整部《击壤集》可谓都是邵雍体道之言,诗酒之言,“芝兰在室不能无臭,金石振地不能无声。”(《击壤集·答傅钦之》卷十二)这种微醺境界的至美之境必然会自动呈现出来,不过是借邵雍之诗呈现而已,存在总是要现身为存在者的存在,这是存在自身的言说,是道言。故而
年来得疾号诗狂,每度诗狂必命觞。
乐道襟怀忘捡束,任真言语省思量。(《击壤集·后园即事三首》卷五)
微醺境界自会有省思量的任真之言语,这便是邵雍之诗。邵雍更有长诗《安乐窝中酒一罇》写出了整个的微醺气象。
安乐窝中酒一罇,非唯养气又颐真。
频频到口微成醉,拍拍满怀都是春。
何异君臣初际会,又同天地乍氤氲。
醺酣情味难名状,酝酿工夫莫指陈。
斟有浅深存爕理,饮无多少寄经纶。
凤凰楼下逍遥客,郏鄏城中自在人。
高阁望时花似锦,小车行处草如茵。
卷舒万世兴亡手,出入千重云水身。
雨后静观山意思,风前闲看月精神。
这般事业权衡别,振古英豪恐未闻。(《安乐窝中酒一罇》卷九)
酒不是浇愁之物,而是养气颐真之具,到口微醉,满怀皆春,与物无际,交游伏羲。所以酒是悟道之具,是证道之筌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程颢在《邵康节先生墓志铭》最后的赞语中说,“呜呼先生,志豪力雄。阔步长趋,凌高厉空。探幽索隐,曲畅旁通。在古或难,先生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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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与配件》
《中国修复重建外科》
《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上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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