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第二个统一是视觉符号与听觉符号的统一。声音符号是个一维表达定位系统,它的编码是线性的,不同声音的组合以及音节数量是其仅有的两个编码手段,这两个办法都已经用在了表达单词的语音形式,人类在发明文字之前,再没有别的办法同时去表达语言的具体内容。拼音字母表达的仍然是其自然语言,所以它并未改变自然语言这种无法准确判断语义的窘境,仍然改变不了其民族封闭性质。
汉字给每一个初始概念加注一个可供判定字义的视觉符号——偏旁部首(在数理逻辑中这叫“谓词”;这个名称,大概由西方人首创,在汉语中,字是词的肢命题,词不应成为汉字的组成部分;这里沿用数理逻辑中的旧名“谓词”,只是考虑便于大家理解,改名问题留待以后再说)。为什么说偏旁部首是视觉符号?因为偏旁部首有形无声,有形是因其为“文”,无声就不是用来说的,所以它原本就是供人看的视觉符号。汉字是个由声音符号与视觉符号共同组合成的符号,是两者的统一体。
同一般自然语言一样,声音符号表达的是初始概念,就是中国古人所说的“名”;用嘴说出来的“名”只是一个声音符号,但写出来的“名”,其构成原则也是“六书”中的“象形”、“指事”、“合意”;整个汉字的构成原则基本上还是“六书”中的“形声”、“合意”、“转注”,至于“假借”则是一个急切中的应付措施,即使用“别字”(也叫白字)。这个统一是构造原子命题的关键一步,用转变成视觉符号的听觉符号表达“名”,用无声的视觉符号表达属性,从而实现了汉字的可判断性,一个概念如果能实现“第一个逻辑判断”,就变成了命题;再在具体语言施受中完成“第二个逻辑判断”——真值判定。
3.第三个统一是语法与语义的统一。我们在讲到语法时,有两种理解:一个理解是语言学中的语法,另一个理解是逻辑学中的语法理论。当前,在语文课中讲授的是前者,在数理逻辑中讲授的是后者。它们的区别在于前者注重人类语言的传统习惯,因而凸显各个民族的语法差异;后者则注重人类语言的共同规律,凸显人类语言的共同点。汉字的语言表达特点在于后者,所以,汉语的语法基本上属于逻辑学中的“语法理论”与“语义解释”。这两项任务都集中在汉字身上,汉字既是逻辑语法的出发点,也是完成语义解释的原子命题。所以我们说汉字及其语言是语法、语义的统一体。拼音字母都不是,拼音字母表达的是自然语言的语法;如果把西方那种自然语言的语法(它跟逻辑语言理论很难兼容并存,尤其是那套曲折与形态变化)生搬硬套给汉字汉语,有点“乱点鸳鸯谱”。实际上是故意把汉字撇在一边,罔顾汉字在汉语中的主角地位,楞耸把汉语单独当做自然语言对待,左支右绌、横撑竖架,势在必然。汉字是汉语语法与语义的统一体,可以说“字为语纲”;撇开汉字去缕析汉语的语法,无异缘木求鱼。
上述三个统一,是汉字的主要功能,其他诸如思维形式与思维内容的统一、概念与判断的统一等都属于延伸功能。汉字由于具有这些特点,所以我们有理由说:汉字是个命题文字。命题本是个无声符号,所以它被用于表达各种“方言异语”(训读),实现语法与语义的统一;汉字的字音是可变的,即音读可以不同,这就给统一到不同的语言留下了自由度,日本人用汉字把语言统一成日本语,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四、本论点的延伸意义1.在汉字的平台上有可能实现人类语言的最大公约数与最小公倍数。这个问题暂时由
统计数字支持,待以后再在理论上做详尽探讨。
上面已经谈到,人类语言中的词,很可能是个无穷集合,因而有必要,如果可能,从词中拆解出更小、具有共性的“因子”;假如我们把词比作物质的分子,这个因子就好比是原子。分子的种类尽管是无穷的,但原子的种数却是有限的;我觉得,汉字就是这个从词中拆解出来的“原子”。根据现有的统计资料,当前的《现代汉语通用字表》(1988年3曰5日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和新闻出版署联合发布)收录7000汉字,定为现代汉语的总用字量。有人进行过统计,2500个常用汉字的覆盖率为97.97%;1000个次常用汉字的覆盖率为1.51%;合计3500个汉字的覆盖率为99.48%;3800个汉字的覆盖率为99.9%。这是现代的汉字使用情况。古代汉字的使用情况也有统计:《四库全书》(近7 亿字次)与《四部丛刊》(近1亿字次)分别使用汉字单字为29088字、27606字,合计8亿的语料,用汉字单字3000字的覆盖率为95.65%,4000汉字的覆盖率为97.54%,7000汉字的覆盖率为99.42%。司马迁的《史记》也有人统计,使用汉字的总数为572864个,2500字的覆盖率是98.9591%,3000字的覆盖率是99.4238%。从上述三个统计中,可以看出,通用汉字的的数量如果以99.9%的覆盖率为基本要求,定为4000汉字是准确的。中国汉语词的数量没有人统计,也没法统计,因为汉语的词虽然比短语的固化度高些,但汉语的词仍然有相当数量是随用随组装,属于“现做现卖”的,再说,汉语的字、词、短语也时有混淆发生。总的看,如果我们能用汉字对数十万计的英语单词给出准确解释,那么,也就说明了以四、五千汉字逻辑演绎出十倍数量的词并不困难。根据上述理由,我们可以说这最常用的四、五千汉字,既是中国不同语言的最大公约数,也是中国不同语言的最小公倍数。
一般而言,用汉字写出来的汉语是完整的汉语,即表达了汉字的最小公倍数,譬如《四库全书》及《四部丛刊》;用嘴说出来的汉语是完整汉语的一部分,表达的是汉字的最大公约数,譬如当前所说的“最常用的2500汉字”及“次常用1000汉字”,以及“常用7000汉字”等是。
2.汉字命题论把整个汉语纳入逻辑判断、推理范畴以内。(形式语言把日常语言排斥在外)。
在数理逻辑中,公理系统的形式语言是以原子命题式为初始符号的;而原子命题的语言表述是个自然语言的句子。这样一来,形式语言就把自然语言排除在外。形式语言只能表达命题之间的逻辑关联,而不涉及词、短语、句子的构造。这种情况是由于自然语言中没有比词更小的语言单位,或者说是没有汉字这样的原子命题。其实,谓词逻辑的发现为原子命题的进一步“细化”奠定了基础。汉字就是细化到语言起点的原子命题。用汉字可以逐级复合成词、短语、句子。这就等于把整个语言纳入逻辑学的语法理论范畴之内了。
这样,还有一个效果,就是把整个语言都纳入逻辑秩序之内。传统说法是:原子命题指的是陈述句(或判断句),另外三种句子即疑问句、祈使句、感叹句都不是命题。既然我们把汉字定为原子命题,那么,由原子命题组成的所有句子又能是什么呢?我认为首先,它也是个命题,其次它才是疑问句、祈使句、感叹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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