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英语身体部位上升构式是一种句法和语义结构独特的表达方式。从认知功能的角度来看,英语身体部位上升构式对‘接触意念敏感’,同时排斥‘纯粹状态变化’;其构成前提是‘部分-整体相连’和‘部分-整体传播’;具有象似性理据;符合完形认知的认知倾向,具有某种人文关怀精神;反映了英语本族语者惯于和长于逻辑分析思维,重过程,轻结果的认知方式。
关键词: 身体部位上升构式;认知功能理据;探究
英语身体部位上升构式(Body Part Ascension Construction)是一种句法和语义结构独特的表达方式, 其中的介词短语的句法语义角色难于决断。Charles Fillmore(1970),Beth Levin(1993), David Dowty (1998)和John Saeed(1997)对这一构式都有研究。请看例(1-4)(Levin 1993;Saeed 1997: 239) b所示2:
(1)a. Margaret cut Bill’s arm.
玛格丽特砍了比尔的手臂。
b. Margaret cut Bill on the arm.
玛格丽特砍了比尔手臂上。
(2) a. Terry touched Bill’s shoulder.
特里摸了比尔的肩膀。
b. Terry touched Bill on the shoulder.
特里摸了比尔肩膀上。
(3) a. Carla hit Bill’s back..
卡拉打了比尔的背。
b. Carla hit Bill on the back.
卡拉打了比尔背上。
(4) a. Janet broke Bill’s finger.
珍妮特弄断了比尔的手指。
b. Janet broke Bill on the finger.
珍妮特弄断了比尔手指上。
Fillmore, Levin, Dowty 等认为,能进入身体部位上升构式的动词都有一个共同的语义特征—接触(CONTACT),即对接触意念敏感(“sensitive to the notion of contact”( Levin 1993;Dowty 1998 )),同时排斥纯粹状态变化,特别是当受动者会失去物理形态的完整性时,如break 类动词,所以,例(4 b)不合语法。
显然,“接触”这一语义特征只是动词进入身体部位上升构式的必要而非充分条件。有些动词虽有“接触”这一语义特征,却不能进入这一构式。同时,能进入这一构式的动词也能出现在其它构式中,即一个动词往往有多重论元实现。“事实上,仅凭动词通常并不能决定一个构式是否可接受。”(Goldberg 1995: 21) 可见,仅仅研究动词的语法表现是远不足以解释一个构式之所以成立的理据的。认知语言学认为,“语言不是一个由任意符号组成的系统,其结构与人类的概念知识、身体经验以及话语的功能有关,并以它们为理据”(文旭 2001,2002)。本文将尝试用Goldberg所倡导的构式语法理论来分析身体部位上升构式,并从认知和功能视角探讨其背后可能存在的认知功能理据。
1.构式及构式关系
Goldberg 认为,论元结构的形式和意义在很大程度上不能归结于动词的意义,也不能归结于动词意义和句子其他部分意义的组合,而是应该从论元结构的整体形式和意义之间存在的系统对应关系中去寻找答案。为了更好地体现和揭示论元结构形式和意义之间的联系,Goldberg(1995)引进了“构式”(construction)这一概念(Goldberg 1995;沈园 2007: 80)。 “当且仅当C是一个‘形式-意义’结合体< Fi, Si >,且其形式或意义的某些方面严格地说不能从其组成部分或此前确立的其它构式推知,则C是构式。”(Goldberg 1995: 4)
Goldberg 认为,最大理据原则在构式关系的讨论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任何语言的构式都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构成一个具有内在结构的有层级的网络系统。为了把握其中的理据关系,必须弄清楚那些在句法语义上有关联的构式之间存在的不对称的继承联结关系。“当且仅当B构式从A构式中有所继承时,B构式才以A构式为理据。继承关系让我们把握这样一个事实:两个构式在某些方面相同,在另一些方面又不同。”(Goldberg 1995: 72)
Goldberg (1995) 区分了四种继承联结关系:多义联结(polysemy links)、隐喻扩展联结(metaphorical extension links)、子部分联结(subpart links)和事例联结(instance links)。多义联结主要体现了构式内部关系,而其它三种联结体现了跨构式关系。
1.1构式内部关系分析
多义联结体现了构式中心义和由其延伸出来的其它意义之间的语义联系,和延伸义联系的句法形式继承了中心义的句法形式。身体部位上升构式的中心义是:‘x在y的某一部位z接触了y’, 化成公式为 ‘x α y on/in/by z’ (“α”表示任何合乎句法条件的动词输入)(Dowty 1998: 7-14)。其多义扩展如下:
(5) Terry touched Bill on the shoulder. (Touch类动词:中心义,通过行动‘x α y on z’)
特里摸了比尔的肩膀。
(6) David cuffed John on the ear. (Hit 类动词:扩展义,通过动作 ‘x α y on/in z’)
戴维打了约翰一记耳光。
(7) The bullet wounded him in the shoulder. (Cut 类动词:扩展义,通过引起变化‘x α y on/in z’)
子弹伤了他的肩膀。
(8) The old man took her by the hand. (Catch 类动词:扩展义,通过接触/控制‘x α y by z’)
老人拉着她的手。
显然,以上每一个扩展都构成一个以中心义为理据的略微不同的构式,其语义关系由多义
继承联结体现,其句法具体化(specifications)的所有信息都从中心义继承而来:“‘x α z’为真,且x与z有身体接触;z是y的身体次部分;由于‘α-关系’的部分-整体传播(part-to-whole spread),‘x α y’亦为真;α的意义涉及一个从x到z的动作”(ibid)。
1.2跨构式关系分析
Goldberg 还认为,“如果多义联结或其它任何类型的联结频频发生在具有一组共享特征又截然不同的构式之间,那么该联结将作为能产的扩展形式应用于新近习得的构式中。在这个意义上,一个高度复现的理据联结与这样一个规则类似:一个构式的存在将预示与能产联结相关的扩展的存在”(Goldberg 1995: 77) 。构式的继承网络使得它们在语义上和句法上相互关联。请看例句(9a-d):
(9) a. Bill touched Amy’s hand.
比尔摸了艾米的手。
b. Bill touched Amy on the hand.
比尔摸了艾米,摸在手上。
c. Bill touched Amy.
比尔摸了艾米。
d. Bill touched a hand.
比尔摸了手。
其中,(9b)为身体部位上升构式,其它各句为普通及物构式。不难看出,普通及物构式只是身体部位上升构式的子部分。根据子部分联结的定义:“当一个构式正好是另一构式的子部分,并能独立存在时,子部分联结即告成立。”(Goldberg 1995:78)。同时,根据事例联结的定义:“当某一特别构式是另一构式的特别例子时,事例联结即确定。”(ibid: 79)身体部位上升构式是普通及物构式的特例。“这表明某一特定构式的例子与其构式本身互为理据。”(ibid: 81)
1.3 逻辑分析
乍看之下,在例(9)中,a和b都蕴涵c和d,即 ‘Bill touched Amy’s hand’和 ‘Bill touched Amy on the hand’同时蕴涵‘Bill touched Amy’和‘Bill touched a hand’。由此看来,a和b相互蕴涵(mutually entail),具有相同的真值条件,即它们是同义句。难怪有那么多人会认为这两个句子‘实际上是一样的’。然而,按照无同义原则的主张,不存在语义上和语用上都完全同义的两个构式。也就是说,总能找到一个语境,在这个语境中,一个构式比另一个构式更加合适。
《中国妇幼健康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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