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都是一些国内外教材中的典型例句。日语的被动句多用来表示说话人身体或情感上受害、倒霉的语气,如果没有特指,肯定在汉语、英语第一人称代词的地方是隐性的“わたし”;日语的命令和使役句译成汉语时,经常会用到“使”、“叫”、“让”三个动词,构成“兼语句”。所谓兼语句是指有两个谓语动词,前一个动词的宾语做后一个动词的主语的句子。其中既充当前一动词宾语又充当后一动词主语的成分叫做兼语,兼语一般都是由名词、人称代词(包括第二人称代词)充当,因此不可省略。相反,在日语中的命令、使役句中,不说出命令者和被命令者也不会引起误解,所以没有充当主语或宾语的人称代词,句子的意思也是清晰无歧义的;
③ 敬语中尊他和自谦。通过尊他或自谦的使用可以使第一、第二人称代词隐性。
自谦肯定是说话人“わたし”用的,如:“ここでお待ち申し上げます”/请让我在这里等吧!尊他肯定是“あなた”,如:“ここでお待ちになりますか。”/可以请您在这里等吗?
所以日语的“わたしが参ります。/(我去吧)、“わたしにやらせて下さい。”/(让我来)等不要“わたし”,直接说成:“参ります。”“やらせて下さい。”则更简单、明了、日本化;
④ 用职业或名字加敬语接词作对称词代替第二人称代词。日语除人称代词外,还可以姓后面加“さん”、“くん”、“ちゃん”、“先生”等或按亲属名称或虚构亲属名称,如“おじさん”、“ねえさん”、“にいさん”等及对方职业、社会地位的普通名词,如“社長”、“部長”、“校長”等来代替第二人称的“あなた”,起代名词的作用。这也是第二人称代词“あなた”显性率低的直接原因之一。
在以上几种人称代词隐性的情况下,日语由句型或词语决定说话人传递的信息不会引起双方的误解,即便不出现“わたし”和“あなた”意思也非常明确。但翻译成汉语或英语时,则不能受日文的影响,还是得根据表达习惯要添加“我”或“你”、“‘I’或‘You’”才确切。国内的一些相关论文,对这种现象归纳为“日语人称代词的省略或隐藏”。这种认识和提法虽然可以将问题一时简单化,但作为专业解释是否合适值得商榷,因为在部分人称代词可有可无的情况下可以说是“省略”,但如果全都是“省略或隐藏”问题的话,照常理来讲,我们是可以将省略或隐藏的部分还原的,而且还原后并不应该影响原句意思的表达。事实上,我们通过一些最简单的例子来看,“I love you . Will you marry me ?”这句“我爱你,你嫁给我好吗?”的英语和汉语,如果根据语境翻译成日语只能是“好きだよ、結婚してください。”或“愛しているよ、結婚してください”。这里我们如果补足人称代词还原成:
“わたしはあなた(のこと)が好きだよ、あなたはわたしと結婚してください”或
“わたしはあなたを愛している、あなたはわたしと結婚してください”。
我们只能说这种日语的表达从语法上也许讲得通,但从文化上违反了日本人的语言心理,所以没有日本人会这样说,这样的日语不仅僵化、生硬、显得非常不自然,而且还会产生附加的歧义。也就是说即便语法上解释为“省略”并可以还原的,在语用上却行不通。日本人日常生活中还有更明显的例子:
①(家庭里母亲与刚刚睡醒的儿子间的会话)
母亲:もう起きたの?/你起来了。
儿子:うん、起きてるよ。/嗯、我起来了。
②(日本人在路上碰到熟人时)
甲:「どこに行くんだい」/你上哪儿去?
乙:「学校に戻るんだよ。」/ 我回学校。
如果补充进人称代词,成为:
母亲:あなた(君)はもう起きたの?儿子:うん、わたし(僕)は起きてるよ。
甲:「あなたはどこに行くんだい」。 乙:「わたし(僕)は学校に戻るんだよ。
学过日语的人都知道,这将变得非常的滑稽,并且失去了寒暄的“日常性”特点。另外,在日本的职场,当上司询问部下“この仕事、やってくれないか。”(这件工作由你来做吧?)日本人的标准回答是“やります”(好的,我做)。这时的回答既不能说是“わたしがやります”的省略,也不能说是“わたしはやります”的省略。因为“わたしがやります”有说话人想要急于立功的语义在其中,而“わたしはやります”则是不管其他人做与不做,反正我是要做的。这里提示助词“は”有对比的要素,可以揭示其前面的“主题”与其它同类的不同。主格助词“が”表达主语的功能强大,又会“凸显”主语。同样的道理,一般情况下,上司也不能问部下“この仕事、あなたは(が)やってくれないか”。只有这样第一、二人称代词的隐性,才能体现出日语话语的“简洁与高雅”。
3、从话语中看“わたし”和“あなた”的语用功能
通过第2节的分析,虽然可以简单地了解日语代表性人称代词“わたし”和“あなた”的隐性情况,但日语话语中的“わたし”和“あなた”显性与隐性的规律还不是很清晰。日语中的人称代词“わたし”和“あなた”究竟是在什么样的话语环境中才显性?有什么样的话语语用功能?还需要通过一些具体的话语材料来进一步观察与分析。
在众多的相关研究焦点都关注于日语学习者对日语人称代词过度使用问题的时候,张希朱(2010)通过对各国日语学习者与日语母语者使用第一人称代词“わたし”的比较分析发现,在通过陈述句表达意见时,日本人“わたし”的显性率要明显高于外国人。具体在表达自身意见时,日本人更习惯于“わたしは~に賛成・反対します/である”或“わたしは~思う”的“わたし”显性形式。“わたし”的显性率较高的句型还有“わたしはたばこを吸う/吸わない”、“わたしは~た”、“わたしは~好き・嫌い”等表示说话人独自经历、习惯、兴趣爱好的时候。
如:“その頃わたしは隣の駅にある塾に電車で通っていました。/(那时候,我在乘电车上与这里一站之隔的补习班)”;
“わたしはタバコを吸わない。/(我不会吸烟)”;
“わたしは髪や服に付いたあのニオイが大嫌いなので、たばこは吸いません。/(因为我讨厌附在头发和衣服上的烟味,所以不吸烟)”。
而日语非母语的日语学习者常见的会话中“わたしは今21歳の女性です。/(我是一个21岁的女孩)”及“わたしはシンガポール人です。/(我是新加坡人)”等场合,如果是日本人的话是极少使用显性的“わたし”的。这同样也可以看出,因为提示助词“は”有对比的要素,可以揭示其前面的“主题”与其它同类的不同。日本人在具体表达自身的不同意见时,“わたし”肯定是显性的。而提示助词“は”单单提示话题的时候,母语非日语的学习者较易发生“わたし”的过度使用问题。进一步来讲,在既非陈述句表达意见,又不是表示说话人经历、习惯、兴趣爱好的其他句型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