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日语人称代词“わたし”和“あなた”可以说是初级日语中最早出现的词语，也是当代日语口语中最为常见的基本词汇。但这两个词语虽然看似简单，实际用法却极为复杂。不仅众多的日语学习者始终都难以准确地把握和运用，而且也是日语教育第一线教师难于解释和说明的词语。为此，本文通过以收集到的一些日本社会生活中有代表性的话语实例，尝试从新视角来分析和考察日语人称代词“わたし”和“あなた”的语用功能。

　　关键词： “わたし” “あなた” 日语人称代词 文脉

　　引 言

　　随着现代语言学研究领域的不断扩大，各领域间的相互渗透、融合，研究方法和工具的日益发展和昌盛，使得语言学已经发展成为一门多层次，多角度的立体学科。日语作为使用人口超过亿人的世界主要语言之一，和其他的主要语言一样，无论是在语音，词汇方面，还是语法，语篇方面都有着其自身独特的内部结构形式和组合特点。在语用上有着自身独特的文化背景，形成了一个相互制约、相互依赖的相对封闭的语言表达体系。在此，我们仅从日语人称代词与其他主要语言之间的差异就可以窥见一斑。由于人称指示代词对语言文化交流的重大意义，近年来日语人称代词的研究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尤其是关于日语人称代词与其他语言人称代词的对比研究非常盛行。从日英到汉日，又从日法到日韩，日语与俄语之间，日语与越南语之间等都有人做过细致的比较研究。这些研究从多种视角比较分析了日语人称代词的使用和特点，为本研究提供了充分的理论支持和研究的示唆。

　　国内日语界的学者较早地关注到了日语人称代词的特殊性，已经分别从种类、词源、语意的变迁以及社会语言学的人际关系、敬语、社会性别差异等视角进行了众多的分析与论述。这些研究的成果无疑对日语语言特征归类上有着非常大的参考作用。但鉴于当代日语中人称代词的使用，并非仅仅是在语法和词义上发挥着语用功能，而且还具备在语篇、话语语用功能上表达说话人“主观态度”的特殊限制，这也直接影响到日语学习者对其的正确运用。相对来说，站在日语教育或二语习得的立场上从日语人称代词的语用视角进行分析研究的还不是很多。因此，本文尝试结合“わたし”和“あなた”在现实中使用的自然话语语境，分析其语用功能的多样性。并希望能将此考察的结果转用于日常的日语专业的相关教学活动设计中。

　　1、日语人称代词中的“わたし”和“あなた”

　　日语人称代词在表现形态上就与其他语言之间体现出了巨大的差异。日本语言学家辻村敏树(1992)根据各种资料进行的统计，总结出日语相当于第一人称代词的词有51 个，相当于第二人称代词的词有81 个，相当于第三人称代词的词有13 个。这还不包括日本人在方言里的用法及日常会话中惯用的职业、亲属称谓等方面的“称呼代名词”，因为根据《现代日本语方言大辞典》的记载，仅地方语中的第二人称代词就有170多个。这样看来世界上恐怕没有第二种语言具有日语如此丰富的人称代词了。这也可以说是日本社会中将人际关系分的既精又细的一个证明和特征。

　　但另一方面，日语的语法范畴体系里原本并没有所谓的“人称代词”这一概念。日语会话中不使用人称代词，主语非语言化也是日语的特征之一。日本著名语言学家铃木孝夫在1973年曾针对欧美语言中的第一人称代词和第二人称代词的概念，根据日语的实际情况对应地提出了“自称词”和“对称词”的概念。四十多年来，这一概念在日本得到了普遍的使用和认同就说明了该提法的合理性。根据铃木孝夫的界定，一般情况下，语法上对发话人、听话人、以及出现在话语中的话题人物的区分称作人称，而表达人称之区别的代词就称之为人称代词。对应发话人的是第一人称代词，日语中也称之为自称词;对应听话人的是第二人称代词，日语中也称之为对称词;对应话题中涉及发话人、听话人以外的第三方，是第三人称代词，日语中也称之为他称词。

　　第一人称代词“わたし”具有一般意义下的人称代词性质，常规指称功能上是日语各种第一人称代词里最接近于汉语的“我”和英语的“I”，与“わたし”相对应的第二人称代词是“あなた”， 常规指称功能上它接近于汉语的“你(您)”和英语的“you”。本文暂不讨论日语的他称词。因为第三人称代词与第一、第二人称代词在语用性质上有着本质的区别，第三人称代词在两人的对话话语当中只不过是一些传播的“材料”而已，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人称代词。而日语第三人称代词除“彼”、“彼女”之外，还包含有一套和英语、汉语指示代词功能接近的“このひと(このかた)、そのひと(そのかた)、あの人(あのかた)”他称词。这些词的用法由空间的、时间的、心理的、状况的“近、中、远”来决定，情况更为复杂，需要另外单独展开分析论述，所以本文暂不作为考察对象。

　　关于“わたし”和“あなた”一个有趣而普遍的现象是，在日本中小学一开始的初级英语课上，老师会对学生讲“英语的‘I’就是日语的‘わたし’，英语的‘You’就是日语的‘あなた’”，日本学生即刻提问最多的是日语其它“自称词和对称词”对应的英语又该怎么讲，老师补充说日语的“自称词和对称词”译成英语都是“‘I’和‘You’”，学生一片茫然，英语还没有正式开始学习，头脑中关于其人称代词的使用就乱成了一团。[1](27)这不由得会让我们想到国内的日语教育第一线，日语中的人称代词“わたし”和“あなた”是各种初级日语教科书中最早出现的词语，也是当代日语口语中最为常见的基本词汇。

　　这里不妨以国内影响力最大的专业和非专业教科书为例来进行一下探讨。像由人民教育出版社和日本光村图书株式会社组织中日一流专家编写的《中日交流标准日本语》教材作为非专业用书，畅销20多年发行量高达上千万册。《中日交流标准日本语》(初级上)第一课的第一个词汇就是“わたし”，对应的中文注释是：人称代词“我”，而第九个单词就是“あなた”。[2](33)另一方面，作为高校日语专业用教材，国内使用较多的如上海外国语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新编日语》是在第一课和第二课的词汇表里出现了“わたし”和“あなた”， 对应的中文注释和《中日交流标准日本语》一样地简单明了。考虑学习的主体是初学者的缘故，这样的注释和翻译也的确是一种可以使问题简单化的方法。但对应的会话文中有出现如下的话语。

　　王：田中さんは会社員です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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