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文以《个人知识》为读本，解读波兰尼的哲学思想，认为他在科学本体论上主张科学是认识主体的“主观性”科学发现的过程，在方法论上强调以信念为基础、理论知识和理论负荷的经验知识并重的方法，在价值论上以研究热情作为持续的动力实现追求真理美的目标，同时也由于这种主观性的科学本体论而主张自由主义的社会组织形式。波兰尼的哲学思想对20世纪逻辑实证主义的反动，并有鲜明的系统哲学倾向。

　　关键词：波兰尼，个人知识，客观主义，逻辑经验主义，系统哲学

　　中图分类号：B029，C02，C912，N02，N031 文章标识码：A 文章编号：

　　Abstract:

　　Based on "personal knowledge" for the text, this paper interprets Polanyi’s philosophy thinking that he claims science is the process of understanding or main’s “subjective" scientific discovery on ontology, emphasize the way of conviction-based, both theoretical knowledge and theoretical knowledge and theories Load the experience of knowledge in the methodology, and achieves the objectives of the pursuit of truth aesthetics with the enthusiasm of study as continuous power on value. Same, because of this subjective scientific ontology, he advocates liberalistic forms of social organization. Polanyi’s philosophy thinking is against to logical empiricism of 20th century and have a distinct tendency with philosophy of systems.

　　Key words: Polanyi, personal knowledge, objectivism, logical empiricism, philosophy of systems

　　一 前言

　　匈牙利裔英国人迈克尔·波兰尼(Michael Polanyi，1891-1976)是20世纪著名的科学家和哲学家，他被誉为“哲学思想迈向后现代语境”的重要代表和“当代认识论的哥伦布”[1]。他早年从事医学工作，后转向物理化学的研究，取得了卓越的成绩。但更为人知的是他在哲学方面的努力。自1933年起，纳粹统治给世界带来巨大的变化，他在现实影响下开始再次转向对于集权主义和自由主义的哲学研究和社会活动，并在1945发表了《科学、信仰与社会》，这标志着他哲学思想的成熟，他也参与了“朝圣山大会”，与哈耶克、波普尔一并誉为自由主义的“朝圣山三巨星”。出版于1958年的《个人知识》被看作他个人哲学思想的完成，这本书的写作经历了9年，其内容是他于1951-1952年间在英国阿伯丁大学(University of Aberdeen)的演讲整理稿。[2]《个人知识(personal knowledge)》提出了隐性知识(tacit knowledge)的概念，不但学界研究颇多，其新颖和实用的视角也迅速在社会各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因此，一般把波兰尼看作是哲学家。

　　20世纪是一个大发展时代，20世纪的科学哲学也是如此。波兰尼生于19世纪末、猝于20世纪中后叶，他的人生历程和同时期的科学哲学发展折射了人类社会和理论探索最为迅猛的时代，这些都在他的哲学思想中有所体现。《个人知识》是他影响最为深远的著作和晚年的主要作品，本文试图以《个人知识》为读本，解读波兰尼的其他哲学思想，并借以纵览20世纪科学哲学发展的部分图景。

　　二 波兰尼哲学思想的重要观点

　　科学哲学是关于科学的哲学理论，是对科学及其发展的哲学反思，它是由自然辩证法演变、发展而来，是自然辩证法的当代范式。[3]科学哲学包括三大领域，即科学本体论、科学方法论、科学价值与社会。[4](7)波兰尼作为著名的自由主义论者，他借用了开普勒的原文表达了他的自信与不凡———“书写成了……它可能要等到数百年才等到它的读者，如果说上帝本身等待了六千年才盼到了一个人来沉思他的著作的话。”[8](40) 波兰尼对以上三者均有所涉猎。

　　2.1 主观与过程的科学本体论

　　科学本体论的首要问题就是探讨科学的本质。《个人知识》虽然名似对于知识的个人性特征(即不可言传性)的研究，但是科学本身是“人类求真的一种认知活动、方法系统和知识体系” [4](8)，所以，《个人知识》作为对科学哲学的研究，首先是要回答科学(知识)是什么。这也是第一编“识知(knowing)的艺术”中的第一章“客观性”力图阐明的话题。在这章中，波兰尼从轴心时代的毕达哥拉斯追溯古代科学的开端，以哥白尼对于托勒密的宇宙体系的颠覆作为近代科学的开端，终止于由相对论与量子力学构建起来的现代科学。

　　波兰尼反对把理论知识和经验知识割裂的本体论，包括形而上和形而下两种。柏拉图认为“理念”是“真正的实在”，现实世界是由“分有”的理念的无数个体摹仿而成的”，受此影响，古希腊对于科学的看法都具有形而上的倾向，毕达哥拉斯就出于对数字“10”的热爱而虚构了太阳系的第10个行星——“对地”。 [5]波兰尼反对这种自然观——“理性与经验之分离由于非欧几里德几何学的发现而得到进一步的促进。自此以后，数学就被剥夺了陈述除了在常规的数学记号框架内行成功是的一套套重复记号以外的任何东西的能力” [6](13)，他称之为“过时的柏拉图主义” [6](7)。波兰尼也不同意否认理论知识的内在合理性、把理论理论作为经验知识的附庸的实证主义的形而下的自然观——“科学理论被剥夺了它作为理论本身所固有的全部说服力……科学家们必须随时准备在理论与任何观察结果有冲突时把这一理论抛弃掉……以便使它(理论)预期的东西被限定在可观察到的范围内” [6](13)。他认为这种“思维适应事实的最经济的途径”把科学理论变成了“时间表或电话号码簿……并以其大规模的现代荒唐性几乎统治了20世纪关于科学的思维”。 [6] (13)

　　按照波兰尼的观点，这两种自然观的产生“似乎是原则上把数学知识与经验知识分离开来这种做法的不可避免的结果。”[6](13)他理解的科学本体论是是以人的主观能动性为核心的的、对客观自然的认识过程，是“人的必不可少的求知能力以及她们对识知行为的热情参与，……识知的行为都包含着某种鉴定，而使一切真实知识得以形成的这一个人系数在进行鉴定的过程中迷和了主观性与客观性之间的裂痕” [6](25)， “把识知视为对被知事物的能动领会，是一项要求技能的活动。”[6](2)

　　波兰尼认为上述两种本体论都缺乏辩证，也就是过于强调理论知识或经验知识中某一方面的“客观性”， 波兰尼把上述两种倾向称之为“伪替代”，“贬低人类实在的、必不可少的求知能力，以便维护某种事实上无法对这种能力作出及时的‘客观主义的’框架” [6](25)，他强调科学知识是在研究过程中动态形成的，为此在开篇就特意提出了“识知”的概念——“真正的知识被认为是与个人无关的、普遍公认的、客观的，但是修改一下识知的观念，这一表面矛盾就迎刃而解了。”[6](1)

　　他以“物理学的两朵乌云”之一的迈克尔逊-莫雷实验为例，说明了理论知识和经验知识对于爱因斯坦发现相对论具有同样重要的作用——“它的发现纯粹是以思辨为基础，是爱因斯坦的理性直觉……这个故事还有更为令人奇怪的一面，因为爱因斯坦的实验项目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正是被他自己的成就断然否定的实证主义科学观所预示的。”[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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