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问：“如何是佛?”师曰：“尺短寸长。” 《五·北蝉怀感禅师》(卷十四p.868)

　　(5)僧问：“如何是佛?”师曰：“腰长脚短。” 《五·洞山自寳禅师》(卷十五p.988)

　　(6)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吃盐添得渴。” 《五·三祖法宗禅师》(卷十七p.1124)

　　(7)僧问：“如何是佛?”师曰：“近火先焦。” 《五·寳宁任勇禅师》(卷十九p.1236)

　　(8)问：“如何是佛?”师曰：“自屎不觉臭。” 《五·寳宁任勇禅师》(卷十九p.1236)

　　·········

　　“如何是佛”本是一个涵盖面比较广的问题，作为被问者，想要做出一语中的的清楚回答是十分困难的，由此，在语境中便出现了“断臂维纳斯”式的思考。而作为答案来说，是没有绝对准确的指向性的。太过牵强以及肯定的回答都只会显露出自身学问的局限性，因此，谚语在此处出现，便恰倒好处地弥补了这种尴尬与不足，使回答者由守转为攻，继而把思考留给了提问者。

　　这个回答的过程中本身就渗透了某种思考，也就是说，当问题的提出者发问时，在任何回答都是显得“力不从心”时，那么选择就是显得十分必要了。而选择用什么样的谚语来迎接这个问题，这本身就是一种思考。因此，也具备禅学参禅的基本特点。

　　对“如何是祖师西来意”的回答：

　　(1)问马祖：“如何是祖师西来意?”祖曰：“低声!近前来，向汝道!”师便近前，祖打一掴曰：“六耳不同谋，且去。来日来。” 师至来日，独入法堂曰：“请和尚道。”祖曰：“且去!待老汉上堂出来问，与汝澄明。”师忽有省，遂曰：“谢大众澄明。”乃绕法堂一匝，便去。《五·泐潭法会禅师》(卷三p.158)

　　(2)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是星皆拱北，无水不朝东。” 《五·芭蕉山遇禅师》(卷九p.556)

　　(3)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见钱买卖不曾赊。” 《五·翠岩嗣元禅师》(卷十p.641)

　　(4)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臭肉来蝇。”《五·兴化存奖禅师》(卷十一p.654)

　　(5)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平地起骨堆。” 《五·浮山法远禅师》(卷十二p.715)

　　(6)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深耕浅种。” 《五·翠岩可真禅师》(卷十二p.729)

　　(7)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木耳树头生。” 《五·百丈惟政禅师》(卷十二p.734)

　　········

　　关于“祖师西来意”的命题，禅师的回答加上我们没有举出的情况，不下于百千种，在这诸多繁杂的问语中又有许多不同的指向及含义：

　　或故设障碍，

　　问马祖：“如何是祖师西来意?”祖曰：“低声!近前来，向汝道!”师便近前，祖打一掴曰：“六耳不同谋，且去。来日来。” 《五·泐潭法会禅师》(卷三p.158)

　　或随心所指，

　　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臭肉来蝇。”《五·兴化存奖禅师》(卷十一p.654)

　　或见物为喻，

　　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东家点灯，西家暗坐。” 《五·龙翔士珪禅师》(卷二十p.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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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种方法，真使人眼花缭乱，但那些徒弟，大多都从中有所觉悟了。这种种方法，谁人为准?谁都是对的。对在何处?他们都把问者引到了禅宗认识本体的基本点上。这个基本点是这样找到的：

　　“什么是祖师西来?”——祖师西来，传授佛的“正法眼藏”——即传授佛法;佛法是什么?佛法是不可言说的。大珠慧海禅师说：“若言如来有所说法，则为谤佛。若言此[金刚]经不是佛说，则是谤经。”[1]又问：“经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响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得见如来。’大德且道：阿那个是如来?”[2] 佛法即不可说，祖师西来又何贵干，就也不可说;然不说而强说之，便生种种方法，引导学人自悟其不可闻、不可说之理了。

　　“如何是佛”、“如何是祖师西来意”，答案多彩纷呈，笔者认为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有三方面的原因：

　　(1)从宗派因素上讲，往往不同的宗派，对于同样的问题有不同的回答，而其法嗣者往往会继续沿用老师的答案，将其作为一种固定的回答，代代相传;

　　(2)从语义因素上讲，虽然答案各不相同，但最终都表达了一个含义，即禅是不可言说的，无法正面回答，从而使语义归为虚无;

　　(3)从接引方式上看，对于这类问题，不但每一个禅师的回答互不相同，而且同一个禅师对不同学人的回答也各不相同，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随波逐浪、不主故常的接机特色。

　　二、相同谚语的使用

　　相同谚语的使用情况主要表现在面对不同问句，均采用同一的谚语回答，如：

　　1、臂长衫袖短

　　(1)僧问：“搅长河为酥酪，变大地作黄金时如何?”师曰：“臂长衫袖短。” 《五·伏龙一世禅师》(卷六p.331)

　　(2)僧问：“如何是佛?”师曰：“臂长衫袖短。” 《五·石霜法永禅师》(卷十二p.709)

　　·······

　　2、冬不寒，腊后看

　　(1)问：“觉花未发时，如何辨真实?”师云：“冬不寒，腊后看。” 《古·汝州首山(省)念和尚语录》(卷八p.119)

　　(2)问：“摩腾入汉，已涉繁词。达磨单传，请师指示。”师云：“冬不寒，腊后看。” 《古·石门山慈照禅师凤岩集》(卷九p.142)

　　······

　　3、鸡寒上树，鸭寒下水

　　(1)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师云：“鸡寒上树，鸭寒下水。” 《古·汾阳(善)昭禅师语录》(卷十p.169)

　　(2)问：“北斗里藏身，意旨如何?”师曰：“鸡寒上树，鸭寒下水。” 《五·双泉师宽禅师》(卷十五p.937)

　　(3)上堂，举僧问巴陵鉴和尚：“祖意教意是同是别?”鉴云：“鸡寒上树，鸭寒下水。” 《古·舒州白云山海会(法)演和尚语录》(卷二十一p.390)

　　······

　　4、自屎不觉臭

　　(1)问：“如何是佛?”师曰：“自屎不觉臭。” 《五·寳宁任勇禅师》(卷十九p.1236)

　　(2)师问看经僧：“表首是什么字?”僧拈起经。师云：“我也有。”僧云：“和尚既有，为什么却问?”师云：“争奈与么何?”僧云：“有什么过?”师云：“自屎不觉臭。” 《古·云门(文偃)匡真禅师广录下》(卷十八p.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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