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乘。 急 应
须 坐 事,
坐 一 易
一 炷, 于
炷 以 散
以 续 乱。
验 夜 先
之, 气。 坐
(卷二《学髓》,第20页)
从所列图表可以看出,二曲悟道以后的基本工夫就是静坐。他病中摄道时所用的“默坐澄心”、“以心观心”、“返观默识”及“对镜澄心”等,都不外静坐中的细密工夫。在《关中书院会约》中,二曲主张“每日须黎明即起,整襟危坐少倾,以定夜气。屏缘息虑,以心观心,令昭昭灵灵之体,湛寂清明,了无一物,养未发之中,作应事之本”(卷十三《关中书院会约·学程》,第116页)。续夜气的目的即在于保持未发之中以应事,体立而用行。二曲认为须有上述静功才可学成德立之效:其一,一日三坐。二曲反对终日默坐而不应事,主张一日早中晚三坐,这易于静摄工夫的培养。坐功的时间长短主要以一炷香为限,不仅如此,二曲还驳斥那些自以为每日三坐太多者。二曲认为每日三坐只是权法,能坐更长者则不在此限之中;其二,晨坐午坐只为续夜气。只有“每日须黎明即起,整襟危坐少顷”,才能“定夜气”,而中午“焚香默坐、屏缘息虑”亦为了“续夜气”。续夜气的目的即在于保持未发之中以应事;其三,晚坐以省察为主。此时的省察对象并不在于当下,而在于白日之意念言行,须“仍静坐,默检此日意念之邪正,言行之得失”( 卷十三《关中书院会约·学程》,第116页);其四,收摄保认之功不得稍懈。二曲认为,对本体的存养,须日日如此,时时如此,这样才有学成德立之效。
可以说,二曲中后期治学路径基本上是以鞭辟著里之功为主要导向的,静坐而知过,由知过而悔过,再由悔过而改过,从而由改过而自新。二曲主张鞭辟著里,最主要是学贵敦本。这显示了二曲治学一味向里的学术特色。
二曲的这一鞭辟著里的治学路径在其“悔过自新”思想中体现得更加明显,可以说,几乎是二曲终身坚持的治学路径,同时也代表了二曲哲学思想的一大特色:重工夫的学术性格与向里的学术方向。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二曲这一向里的学术方向是其自身的特殊心理生活与儒学、理学际遇的结果,同时也是二曲对当时学风流弊的反思和他出入百家,对儒学底蕴的一种切己体认和自觉阐扬。
现代心理学认为,人有其内在心理环境,即内在的精神状态。内环境的相对稳定与平衡,是心理健康的必要保证,这些都为我们探究二曲“悔过自新”的形成和其心理感受提供了新的方法。
正如前文讲到的,家世甚为贫寒的二曲,其心身在贫贱之中受尽了磨折,所有这些折磨都造成了二曲心理的巨大缺失与紧张:如何去回报母亲?在这样的心理焦虑中,二曲提出了其“悔过自新”说。在刘宗泗《二曲先生墓表》中,二曲“尝泣语人曰:‘吾母之生,寝无席;吾父之亡于外也,求其骨而不得;吾实天地之罪人矣’!因自号曰惭夫”。父亡母苦,而自己又不能回天应急,这给二曲的内心世界带来了何其剧烈的焦虑!复杂的孤儿心态与母子情结贯穿并纠结二曲一生。二曲对母“抱终天之憾”,甚至认为天地虽大,难容此身,所以在晚年之时,二曲还造恶室并奉母像,闭关锁居。二曲还著《恶室录感》痛切悔罪,通篇骂自己“不孝”,骂自己如何得不可饶恕,这正是一种通过正视和回忆往事来弃除自我情感障碍的方法。在这种意义上来看,二曲很可能一度陷于“自闭症”的痛苦。然而,二曲的“悔过自新”学说和主张,其内涵在不同时期随二曲思想历程的变化而有所变化。这一学说的正式提出是在二曲病中摄道之前(30岁时),此时,二曲所关注的重点在于:
古今名儒倡道救世者非一:或以“主敬穷理”标宗,或以“先立乎大”标宗,或以“心之精神为圣”标宗,或以“自然”标宗,或以“复性”标宗,或以“致良知”标宗,或以“随处体认”标宗,或以“正修”标宗,或以“知止”标宗,或以“明德”标宗。虽各家宗旨不同,要之总不出“悔过自新”四字,总是开人以悔过自新的门路,但不曾揭示出此四字,所以当时讲学,费许多辞说。愚谓不若直提“悔过自新”四字为说,庶当下便有依据,所谓“心不妄用,功不杂施,丹府一粒,点铁成金”也。(卷一《悔过自新说》,第3页)
在此,二曲基本上是以整个理学史为对话对象,他认为“悔过自新”四字足以将整部理学史的核心内容概括,尽管各理学家表述的主旨有所不同,但实际上都只是为达致悔过自新而采取的不同手段。二曲并不满足于从理学史的角度为“悔过自新”说进行论证,他更主张回归孔孟心性之学,这是二曲一贯的理想。
二曲认为,一切悔过的基础在于心过,由检心过而察识工夫,因身过易明而心过难测,心过是不合于理的起心动念处。所以,必须“慎独要焉”。
在二曲31岁见道以后,二曲治学路径有了转变,其“悔过自新”说亦有了一定的变化。本着一味“鞭辟著里”的思想路径,二曲将悔过自新之功纳入“慎独”,使其悔过自新说又具有了心学的特色。在有人问到“着里之学”如何入手时,二曲说:
最上道理,只在最下修能,不必鹜高远。说“精微”,谈“道学”,论“性命”,但就日用常行,纲常伦理,极浅极近处做起。须整顿精神,中常惺惺,一言一动,并须体察。必使言无妄发,行无妄动。暗室屋漏,一如大庭广众之中,表里精粗,无一或苟。明可以对人对天,幽可以质鬼质神。如是,则洁净透脱,始可言功(卷六《传心录》,第45-46页)。
二曲认为,只有在一言一动的体察中认识自己的病痛,并着力去以之全本体,这才是真正的用功。“最上道理,最下修能”,所以悔过自新是“为学入门第一义”,这一涵义与二曲见道前期的理解是无甚大区别的,但二曲内心的欲“尽孝”却未能“尽孝”的痛苦体验却始终贯穿于其中,所以二曲又指出,“工夫不离本体,识得本体,然后可言工夫”(卷四十四《反身续录·孟子上·公孙丑》,第542页),认为学须“要识得本体,然后好做工夫”。这里,二曲很重视“自新”之“自”,认为自新即是“新”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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