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类】 文化研究
【关 键 词】 李二曲；存养论；保任维体；实修实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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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那么如何“主敬”？二曲指出：
终日乾乾，收摄保任，屏缘息虑，一切放下，令此心湛然若止水，朗然如明镜，则几矣。（卷六《传心录》，第45页）
千古圣贤，皆从兢业中成。吾人不真实为己则已，苟真实为己，须终日乾乾，如涉春水。如是则天理常存，而此心不死。故区区尝谓尧舜十六字心传，须济以“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十二字，工夫方有下落。（卷十《南行述》，第75页）
在二曲看来，存心就是在心体上用功，其中最紧要的就是要“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就是“操”，若能常操，则人心不放、天理常存，此即心体之存。显然，操、存在此地的义蕴并不相同，操乃工夫，而存则是由操而直接得出的结果，操总不外乎“敬”的工夫：
敬者，“乾乾惕厉”之谓也。一日十二时，时乾时惕，以至于念念不懈，刻刻常惺，则此心存而不放，然后可望善明而初复（卷十一《东林书院会语》，第96页）。
“敬”目的在于要保持人心的高度警觉，专心一处而无旁逸，二曲认为须用此心存不放之功，通过“敬”功来操存心志，照此用力下去，便可达“其神凝”的境界，持续用力则又可达致“盖心一澄，而虚明洞彻，无复尘情客气，意见识神，为之障蔽，固有之良，自时时呈露而不昧矣”（卷十六《书一·答张澹庵第二书》，第144页）的境界。
在《答张澹庵第四书》中，二曲描述得惟妙惟肖：
……以心观心，务使一念不生。久之，自“虚室生白”，天趣流盎。彻首彻尾，涣然莹然，性如朗月，心若澄水，身体轻松，浑是虚灵。秦镜朗月，不足以喻其明，江汉秋阳，不足以拟其皓。……（《答张澹庵第四书》，第145页）。
二曲在此处所描述的“彻首彻尾，涣然莹然”就是“彻首彻尾，本自光明”的景象，这一景象在“性如朗月”时才可叫作“见性”，在“心若澄水”时则谓之“明心”，它是一种超越而内存的境界。就其澄澈之性质而言，它是心，就其光明之性质而言，则谓之性，两者虽指义有别，但境界无殊。正因为这一境界富于净洁光明之特性，所以二曲便以“江汉秋阳，不足以拟其皓”来形容它。在二曲看来，此时个我的真实感觉就是一种“身体轻松，浑是虚灵”之感。
这就是二曲见道的情景。在二曲看来，只有悟此才能谓之为“悟性”。明性见道才是成学的始基。
 
二、澄心返观  悔过自新
通过早年“茫不知学，泛滥于群籍”的认识，二曲三十年以后“始悟其非”，于是一味“鞭辟著里”，与时人返观默识而互相切磋交流。二曲由于病中摄道的启迪，在后来的治学路径、治学方法上做出了很大的修正。且看二曲如何就“鞭辟著里”进行论说：
吾侪既留意此学，复悠悠忽忽，日复一日，与未学者同为驰逐，终不得力，故须静坐。静坐一著，乃古人下工夫之始基，是故程子见人静坐，便以为善学，何者？天地之理，不翕聚则不能发散；吾人之学，不静极则不能超悟……中材之人，用功积久，静极明生，亦成了手……（卷一《悔过自新说》，第6页）。
这是二曲悟道之后对工夫方法的简略说法，也是二曲体悟本体的工夫：主静。二曲认为为学当“静以为之基，敬以为之本”， 二曲对静与敬都极为重视。在宋明理学中，静的意义因语境的不同而不同：有时特指静坐之功，有时却与动相对，包括无时空的位移变化和无欲两种状态。在时空变化意义上，静与静坐存在某种对应关系，而无欲则是本体的自然状态。在二曲，则主要是对静坐的看法。他说，“进修之实，全贵静坐”（卷十五《富平答问》，第130页），在有人问“得力之要”时，二曲说：“其静乎”（卷二《学髓》，第19页）。有人对此种看法提出质疑，认为学须该动静，偏静则恐流于禅，二曲则认为，“学固该动静，而动则必本于静。动之无妄，由于静之能纯；静而不纯，安保动而不妄。……今吾辈思虑纷拿，亦恐无静之可流”（同上）。在二曲看来，真正的“静坐”只有通过扎扎实实的工夫才能做到。我们来看看二曲在《学髓》中关于静坐工夫与方法的精湛描述：
每日鸡鸣平旦，须整衣危坐，无思无虑，澄心反观，令此心湛然莹然，了无一物，唯一念炯炯，清明广大；得此头绪，收摄继续，日间应事，庶不散乱。古人云“一日之计在于寅”，此乃吾人用功最紧要处。但此绪凝之甚难，散之甚易，自朝至午，未免纷于应感，宜仍坐一番以凝之。迨晚，默坐返观：日间果内外莹彻、脱洒不扰否？务日日体验，时时收摄（卷三十《中庸》，第417页）。
二曲认为“念起”是最为关键之功，“无念之念”则是人生本原，“无故起念”激成理欲交战状态，至此，则存理克欲，遇境澄心，工夫所至，本体现前，从而由形下学向上超拔而展露为灵明澄澈之境，形成下学上达的实修实证路线。在此实修实证过程中，一步步呈露“虚、明、寂、定”境态。对此，二曲专门列表加以说明：
 
定          寂          明          虚
 
斋
戒
 
要      其      此
务      德      神
也      之      明
 
静
坐
 
戌        中        昧
亥        午        爽
香        香        香
 
果  日      自       一  鸡
内  闲      朝       炷  鸣
外  语      至       以  平
莹  默      午，     凝  旦，
彻  动      未       之。与
脱  静，    免           此
洒  或      纷           相
不  清      于           近。
扰  浊      应           起
否？相      感。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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