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与教学比翼齐飞。 有研究者指出：“书院是一个教育教学机关，又是一个学术研究机构。学术研究是书院教学的基础，而书院的教育教学又是学术研究成果传播和发展的必要条件。学术研究和教育教学相结合，是书院教学的一个突出特点。” [6] 历史上有名的书院，大多既是一方教育活动中心，又是著名学者云集的文化中心。书院主持人既从事培养人才的教育教学工作，又从事学术理论的研究和传播工作，并把学术研究作为教学的重点，组织学生研讨、著书、编书、刊书的工作。

　　一些学者大师也充分认识到书院教学与学术良性互动的好处，都热衷于创办、兴复书院作为他们的讲学场所，以传播他们的学术观点和学术思想。很多大师不在于一般的教知识，而在于创建学派。如陆九渊就是通过象山讲学而完成其“心学”学派创建的。由于学术大师们充分利用了书院来宣传和发展学术，这使得教学活动与学术研究关系空前紧密。

　　当然我国古代书院的传统不止于此，以上只是简单的概括。及至现代，书院退出历史舞台，大学成为高等教育和学术研究的主要场所。古代书院传统对当今大学精神构建有什么样的作用和意义呢?

　　二，书院传统对大学精神建构的积极意义

　　什么是大学?19世纪英国著名神学家、教育家纽曼在《大学的理念》中给出关于大学的描述：大学是一切知识和科学、事实和原理、探索和发现、实验和思索的高级保护力量，它描绘出理智的疆域，并表明……在那里对任何一边既不侵犯也不屈服。[7]

　　什么是大学精神?众说纷纭，没有定论。简单的说，大学精神是指大学的办学理念与价值追求以及精髓的积淀。它是是大学发展的永久柱石，是大学生命延续的灵魂。笔者在此谈论的不是具体某个大学的大学精神，而是比较宽泛的、广义上的大学精神。

　　由于社会的剧烈变迁，我国大学精神的失落尤为严重。首先，大学没有经得住商业化、市场化的诱惑，变得更加功利和实用。受就业形势的影响，学生更热衷于学技术性强和容易就业、挣钱的专业，使得基础学科发展严重不足。市场化、商业化，加上功利主义和实用主义，对大学精神的侵蚀是致命的。其次，大学无论在管理上还是在学术研究上，都缺乏自由开放的环境。自由探索不足，等级观念和盲从权威盛行，教师与学生之间由于缺乏有效互动而不能形成教学相长的局面。学校一些管理上的规章制度，不仅没有很好的发挥作用，甚至压抑了学生们的积极性、创造性。再次，人才流失、学术腐败、道德滑坡等问题也一直挤压着今日之中国大学。

　　面对以上诸多病状，构建大学精神抑或重建大学精神成为刻不容缓而又任重道远的使命。不少人“言必称欧美”、“与国际接轨”，一谈到中国的问题，先到欧美去找经验。当然，现代大学产生于中世纪后期的欧洲，如此横向追寻也不失为一种简捷的途径。但由于文化传统相异，“与国际接轨”很可能是个虚妄的目标。所以在笔者看来，在寻求建构大学精神的途径时，不妨先到我国古代书院的优良传统中汲取思想精华。

　　第一，以书院的“提倡修身养德，反对追求利禄”之传统来完成社会责任感的培养与人文精神的重塑。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古代书院对生徒的要求，其实也是中国古代对“士”的要求。

　　如今，社会变革不断加速，大学承载越来越多的社会功能。既要保持传统，还要不断创新;既要追求学术，还要顾及职业训练。更加严重的是，在大学里，学问似乎只是追求名利的另一种工具，大学自身也成为了“职业培训班”。

　　大学生道德滑坡的问题也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从一些调查来看，形势也比较严峻。一些高校教师的道德水平也不容乐观。2007年年末喧闹一时的“屁眼教授”事件便是一例。不仅大学生道德滑坡问题需要重视，关于大学教授的道德水准，包括社会上对大学教授的基本要求，以及教授的自我约束等等问题，也都需要认真反思。

　　我国古代书院大力提倡修身养德，要求生徒严格遵守儒家的道德规范。对教师的要求更高，要身体力行，成为诸生表率。我国现在的大学有必要借鉴古代书院的做法来完成对大学生社会责任感的培养与人文精神的重塑。

　　第二，以书院的“学术自由开放，师生教学相长”之传统来营造宽松的学术环境，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开放、自由、独立的学术环境是探求真理发展科学的先决条件，坚持学术自由是现代大学发展的基本准则。这个准则，其实在我国的书院活动中得到很好的贯彻。书院生徒一般是服膺某学者之学而慕名前往，很容易形成一家之说。但书院建立了“讲会制度”，这需要极大的魄力，也体现了“百家争鸣”的精神。

　　学术自由精神以崇高的信念感召、引领学者批评、质疑他人观点，重塑自己的认知结构，从而产生创造性成果，甚至促成新学派的形成。宽松的氛围给人提供一种自由、良性的学术环境。教师教学从封闭走向开放，教师能用自我反思的方法拓展学生地思维，引导学生从定势中超越出来，用自己的头脑去辨别问题，分析问题。很遗憾，这种自由开放的精神在今天的大学中的受到严重的侵蚀。

　　“书院之废，实在是吾中国一大不幸事，一千年来学者自动的研究精神，将不复现于今日了。” [8] 笔者相信，只要把古代书院的这种传统继承下来，我国大学的学术气氛将会更加浓厚，师生之间论辩、教学相长的佳话将会比比皆是。

　　第三，以书院“教师身体力行，学生尊师重道”之传统来弘扬师德和改善师生关系。古代书院的教师学识渊博、品德过人、献身教席、热爱学生，由此或获得了生徒的敬重与服膺。时下的一些大学教师，追名逐利，不思进取，学术抄袭，给学生带来了恶劣影响。为师的不自尊、不自重、不自爱，势必影响高等教育的发展。

　　教师蔡元培先生之前的北大，只是变相的官僚衙门。蔡元培认为：“大约大学之所以不满人意者，一在学课之凌乱，而在风纪之败坏。救第一弊，在延聘纯粹之学问家，一面教授，一面与学生共同研究，以改造大学为纯粹研究之机关。救第二弊，在延聘学生之模范人物，以整饬学风。”[9] 如今各大学都在大力营造尊师重教的学术氛围。延聘高水平的专家、学者、教授。应该说高校教师的社会地位是提高了，但是为什么现在的教师的不到学生的尊重、不能让学生满意呢?书院生徒，一贯尊师，像“程门立雪”只不过是比较突出的例子罢了。我们的大学应该去研究、借鉴古代书院的一些做法。

　　第四，以书院“学术与教学比翼齐飞”之传统来改造时下“重学轻教”之不良思想。古代的书院将教学与学术融为一体，使二者比翼齐飞。这些都可资为当下高校情形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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