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当前，在高校中存在着诸多道德失范现象，需要加强德育教育，然而德育教育课却受到大学生的冷落。反思当前高校德育的目标，应有培养“合格公民”与“拥有共产主义伟大信仰的公民”两个层次。过分强调观念性德育目标，而淡化事实上的道德伦理行为是造成德育无力的主要原因。重构德育目标需要弘扬人的精神生活追求、尊重个人价值选择，建立主体的道德信念并发挥高校的社会批判功能。

　　关键词：高等学校 道德教育 目标 重构

　　一、问题的缘起2006年笔者承担了中国高等教育学会十一·五教育科学研究规划课题《大学生学习问题研究》，为了解大学生的学习现状，2007年11月至12月我们在成都市6所高校的2000名大学生中开展了问卷调查，结果显示87.7%的大学生有旷课行为，在“经常旷哪些课”的问题上，66.2%的学生选择了思想政治教育课，在“旷课去干什么”的问题上有22.1%的学生选择逛街购物、59.9%的学生选择上网、打游戏、睡觉;然而，在高校，关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学术研究成果可谓丰硕，笔者在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里，输入检索词“德育”，从1999年至今，竟有高达三万多篇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学术研究论文赫然在目。

　　这几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数据，却藏着丰富的内容值得思考。一方面，当前高校中存在着较严重的逃课、考试作弊、求职不诚信等不道德行为，表明大学生的行为缺乏道德性要求，需要得到指导与帮助;另一方面，“天之骄子”们却对高校德育嗤之以鼻，学校为大学生提供行为指导的思想道德教育等课程明显不受学生的欢迎;值得深思的是，德育工作者、研究者的研究成果虽如此汗牛充栋却似乎被束之高阁 [1]。为什么大学生宁愿睡觉、打游戏都不愿意去上思想政治教育课，高校德育究竟出现了怎样的问题? 二、德育目标的嬗变德育的对象是人，德育的目的是使人成为人。这不存在分歧，关键在于成为什么样的人，德育理论的根本区别就在于此。 (一)德育目标主体的转变德育的目的是使人成为人。而基于一定的国家、地区、社会的存在、发展的需要，通常在这一群体中形成自身的人与人的关系的处理原则与规定，即伦理道德规范。所有群体成员必须接受群体的伦理道德规范，即意欲让你成为的“那样的一个人”，这便是德育目的。这一目的的简单陈述即是“你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如“你应该诚实，不该偷盗”。

　　如果说在传统的家国一体的专制伦理道德理念下，伦理规范具有神圣不可质疑、侵犯的性质，个体只能遵照执行的话，那么在民主平等自由的伦理道德理念下，任何伦理规范都具有了可被质问、侵犯甚至不被选择的可能。也就是说，现在的德育对象有了一定的选择“做什么样的人”的自由，人的发展不再是完全的、规定的、同型号产品的再造活动。换句话说，现在人的个体性的彰显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从表面上看，这是伦理道德规范的神圣性的丧失，但同时也是其人性化倾向的彰显。正如魏英敏教授所说，“道德是为了人，服务于人的一种社会形式和社会工具，而不是人为了道德，作道德的奴隶”，“个人的全面和谐发展是人类社会生活的最高价值和最高目的，一切道德都应服务于这个最高目标，有助于实现这个最高目的” [2]。

　　德育的价值前提是让人成为一个人，让主体自己成为他自己，这才是最人性化的德育理念，也更符合人的发展实际。因此，任何道德规范都只是选择的对象，没有绝对的强制性，因为只要主体不想做成一个这样的人而且愿意承担相应的后果，我们便没有理由阻止他这样做。

　　因此，德育目标的话语表达应从“你应该做什么”转换为“在我为你做了什么之后，你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这一转换虽仍没有摆脱应该做什么的规范性，但二者在实质上却有着天壤之别。前者是命令式语句，容不得质疑。而后者反映的是一种商量、协商契约式的主体间(我与你)的关系——一种“商谈伦理”的要求，即在“我”尊重了“你”、把你当作一个人来看待之后，作为一种可以长久维持关系的保证，你必须尊重我，也必须把我当作人来看待。从而使德育主体间成为一种平等的道德实体的关系。

　　从德育话语主体转换的角度来看，便很容易发现当前德育活动中存在的问题：德育的单向度性的约束关系。它忽视了主体的独特性与个性，试图制造千篇一律的、模型化的产品，其目的虽在于统一行动、统一思想，结果却是只允许一个行动、一个思想，最终造成对人的多样性的压抑，虽不是“存天理、灭人欲”，却也是“存天理、齐人欲”，这样的理论在丰富的现实生活面前丧失了应有的作用，表现为德育的无力与无奈。 (二)德育目标的层次性与德育目标主体相对应的德育目标应该有两个层次：一是培育合格公民——具有正确的价值取向，对善恶是非的判断能力，公正、正义、有社会责任感;具有一定的道德品质，遵纪守法，诚信和礼貌等的公民。二是培育拥有共产主义伟大信仰的公民——具有共产主义觉悟、道德品质和良好的行为习惯，为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而奋斗的公民。合格公民与拥有共产主义伟大信仰的公民既相互区别、又互相联系，二者是阶段性的递进升华关系。

　　胡厚福先生曾说：“德育目标虽有社会历史性、阶级性和民族性的特点，但也具有一些共同性，这种共同性是以德育这一实践领域、社会生活及其规范具有共同性为基础的，是社会生活、社会规范、德育实践领域历史发展连续性的反映和表现 [3]”。也就是说，不论哪个国家、地区、社会，其德育目标都有一些共同性、有一些相同的依据，在人之为人的前提上是一致的。事实上，道德规范的根本目的是协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维护社会的稳定并最终促进社会的发展。前一个目的是后一个目的的价值取向，后一个目的是对前一个目的培养的“人”的标准的规定依据。所以，培养一个共和国的合格公民应在培养一个拥有共产主义伟大信仰的公民之前。

　　当前德育无力的原因之一就在于过分强调“观念性德育目标”，而生活事实上的个人道德伦理行为却被淡化、忽视了，以至所谓“拥有共产主义伟大信仰”的人却可能是“行动上的矮子”，那些在公开场合满嘴仁义道德的人私下却可能是贪污腐化的“蛀虫”，这些人显然不是真正的“拥有共产主义伟大信仰的人”，甚至连合格公民也不是。然而，当前的德育正是在寻求观念上的一致性表现，其结果便是在德育课上，在德育考试试题的答案上，每个学生的表现完全一致，可是生活实践中却表现出形形色色的道德败坏行为。相反，如果每一个人不只寻求毫无意义的观念一致，尽管在言论、思想信仰上不太一致，但大家能和平共处、能在儿童落水时舍身相救，能在自己的同胞被欺侮时挺身而出……即使他们的信仰不同，又有什么关系呢?共产主义道德理想必须提倡，但须知应把它当作理想来看待，从而更实际地解决问题。 三、重构高校德育目标的思考德育目标的重构是一项系统工程，涉及道德精神的确立、德育理念的发展等一系列问题。摆脱德育无力的困境，须在道德精神的重构与德育模式的优化上下功夫，使二者相互匹配，而且只有建立在此基础上的德育目标才更符合实际，更能发挥其指导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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