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9月18日,日本在中国东北发动“九·一八事变,南京国民政府将此事变诉诸国联。国际上也是对其进行谴责,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1932年1月28日,日本帝国主义在上海发动“一·二八”事变,并在南京进行挑衅。信夫清三郎在《日本外交史》中对一二八事变是这样评述的:“上海事变是为了把各国注意力从满洲转移到上海,以完成对满洲的侵略而发动的一种策略。由于事变的爆发,世界的关心转向各国权益交错的上海,关东军乘此时机一步步推进了满洲建国的计划。”[12] (p571)因此,1932年5月中日签订《淞沪停战协定》。随后不久 ,伪“满洲国”也在东北宣布成立。“其(日本,作者加注)国策重心仍是在中国东北 ,这样 ,日本发动“一·二八”事变的目标已基本实现 ,因而无意继续扩大战争 ,同意停战。” [13] 所以说,在这一时期日本并没有做好全面侵华的打算,进攻上海只是在做样子。而国民政府也在同年还都南京。
接着,日本开始了全面侵华的准备。1936年2月26日,日本军部中的皇道派发动了“二二六”兵变,统制派趁机对其进行镇压,统制派占到了上风。“镇压皇道派不仅巩固了统制派在军部的统治地位,而且也大大提高了军部在内阁中的地位。”[14] (p53-54)作为日本首相的广田弘毅完全听命于军部,军部成了国家机器的核心,它标志着日本法西斯政权的正式建立。8月7日,广田内阁召开了五相会议,将苏联和英美为敌纳入国策。
再加上经济危机的逐渐平复,日本渐渐从经济危机的泥潭中走了出来。20世纪30年代日本对外实行 “倾销政策”。“ 以棉纺织品为例,英日两国在世界市场的贸易额中总计占80% 。1932年以前,英国一直领先居于霸主地位,日本棉布出口额在1927年只有英国的33%。1932 年 8月,日本开始超过英国而跃居世界第一。1935 年竟为英国的140%。”[15] (p53-54)日本政府在国外购置大量的重工业和军火工业所需的战略物资,也促使了日本工业特别是军事工业快速发展。
这使得日本具备了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的实力。1937年7月7日,日本正式发动了对华的全面侵略战争,并很快占领上海,威胁南京。东边大城市很多已沦陷,他们没地方去了,重庆是唯一合适于抗战的后方。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国民政府迁都到了重庆。而日本一直到战败投降,都没有改变对中国的野心。迫于这种形势,国民政府被逼得走投无路,只有抗战到底。
三.中国国内形势和抗战决心
1931年7月23日,蒋介石第一次向国民宣布“攘外必先安内”政策,他提出了对日的四不外交方针(即不绝交,不宣战,不讲话,不定约)。1932年1月正是蒋介石这一政策逐渐形成的时期。[16] (p63-65) “一·二八”事变后仅二天,国民政府便仓促发布迁都洛阳的宣言。南京政府错误的认为日军进军上海只是“第一目的”,其战略目标“不外占领南京,控制长江流域”。真因为战略判断完全错误才导致了中枢的惊慌失措。[17]在讨论迁都问题的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上,蒋介石曾这样说过:“洛阳好,洛阳北有黄河,南有伊阙,东西有伊水、洛水,东有黑石关,西有张毛硖石的险要。”[18] (p60)意在其有险可守。其实,一旦战争爆发,在日军的飞机大炮之下,他所说的险要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作为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蒋介石,难道他就不知道这一个道理吗?因此只能说明一点,蒋介石以及国民政府当时对日本并没有抗战的准备,那就更谈不上决心了。迁都只不过是“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本质反映。[19]
对于上海的战事,蒋采取了两面派的手法。他们只是迫于全国各界压力,蒋介石在通电中说:“国亡即在目前,凡有血气,宁可再忍?”“犹愿与诸将士誓同生死,尽我天职” [20] (p61)并派张治中的新五军支援十九路军在上海的抗战。同时又极力对日求和,反对再对上海抗战的十九路军进行支援,令何应钦通令各部队:“各军将领非得军政部命令而自由行动者,虽意出于爱国,亦须受抗命处分” [21] 。汪精卫甚至妄称对日“交涉”要定一“限度”,在“限度”以内要力求与日本讲和。[22] 1932年3月1日,日军全线总攻,中国军队处于绝境,而军政部又不支援,当夜中国军队撤退,日军占领淞沪。5月5日,中日在英美调停下中日签订《淞沪停战协定》。国民政府在这时迁都只是为了逃避战争,待到他们洞悉了日本的真相后就立即还都了。
紧接着,1932年3月日本在中国东北成立伪“满洲国”,1933年进犯热河和长城南线。但是,蒋介石依旧推行其““攘外必先安内”政策,他此时正在发动对中央苏区的围剿。1934年竟抛出《敌乎?友乎?》的文章,他认为中日二国有“共存共亡”的极其密切的关系,并于1935年5月17日交换大使,宣布禁止排日[23] (p70)。这是“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顶峰。但随后,1935年6月《何梅协定》的签订,“攘外必先安内”政策也随之发生动摇。12月,一·二九运动爆发,全国抗日救亡呼声一片,不得不说,蒋也开始改变了以往的政策。蒋介石在《民国二十五年所感》中写道:“今年中心工作是为剿匪,可说已达七分成功,明年则可以抗倭为中心,而对剿匪仅着力于清剿可也” [24] (p74) 。“攘外必先安内”政策也逐渐失去了意义。1936年12月,随着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中国抗战的机制形成了。
1937年7月7日,日军在芦沟桥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全面侵华战争,并叫嚣要在三个月内灭亡中国。7月8日,中国共产党发表《为日军进攻芦沟桥通电》,呼吁人们:“全中国同胞、政府与军队团结起来,筑成民族统一战线的坚固长城,抵抗日本的侵略”。 [25] (p2)同时中国共产党也派遣代表团到庐山与国民党谈判。7月17日,蒋介石发表了庐山谈话,他指出:“万一到了无可避免的最后关头,我们当然只有牺牲、只有抗战”“如果战端一开,那就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抗战守土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26] (p587)国民政府在在抗战初期的正面战场上尽管作战勇猛,但还是未能取胜。八一三事变后,日军占领上海,据南京仅一步之遥,情况十分危急。1937年11月20日,国民政府发布《国民政府移驻重庆办公宣言令》,指出:“国民政府兹为适应战况,统筹全局长期抗战起见,本日移驻重庆,此后将以最广大之规模,从事更持久之战斗。”[27] (p1)随即,各大部门开始了西迁。这次迁都是彻底的。宣言发布之后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十分积极的响应,据不完全统计,共有包括海内外的十几个省市、团体、个人发表拥护电文,四川铜梁县民众还积极筹划了欢迎大会。[28] (p2-9)国民政府的抗战决心赢得了社会各界的广泛支持。
抗战初期,国民党组织了四次大的会战,打破了日军速亡中国的狂妄计划,将抗日战争拖入了战略相持阶段。尽管在1938年日本发表第二次近卫声明之后,国民党的抗战决心有所动摇,采取了“积极反共,消极抗战”的政策。但是,蒋介石政府却从未投降日本,没有停止过抗战。即使在中国抗战最艰苦的时候国民政府还派军进入缅甸作战,显示了中国人民坚决的抗战决心,在一定程度上配合了美军的作战,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做出了杰出贡献。国民政府的抗战是值得肯定的。而蒋介石一直认为四川是抗战的理想后方,他在1935年就曾说过:“就四川地位而言,不仅是我们革命的一个重要地方,尤其是我们中华民族立国的一个根据地”。 [29] 所以在1937年底迁都重庆后,重庆,乃至整个西南地区一直是国民党抗战的总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