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 Hear the budget?
A: Wish I hadn't.
B: (Laugh)Never mind, it's going to be a good weekend.
A: It had better be.
(They continue on their way)
从该例可看出,这是一个简洁而典型的语体变异的例子,它记录的是两位教授在一所大学走廊里相遇时的对话,其特点是三次话题转换似乎使第三者很难完全理解他们在谈论的内容。首先,从语言的功能和语义角度分析,分别代表三个话语场的“things”、“budget”和“weekend”作为逻辑-语义的前提或预设(presupposition)引出三个不同的话题(topic),并以此涉及三个不同的话语范围。其次,根据会话理论中的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第一个话语场由how are things---not so bad和 and you---could be worse两个相邻语对(adjacency pair)组成;第二个话语场的语对是hear the budget---wish I hadn’t;最后两句构成第三个话语场的相邻语对。属于个人经验范畴并为双方所关心的某次“预算”形成一种语用预设(pragmatic presupposition)作为第一话语场向第二话语场过渡的基础和第二个话题开始的前提。与逻辑-语义前提相对,作为语用前提的谈话双方的共有知识往往能使谈话者直接切入话题,而无需开场白式的对情况的初步介绍,这也是口语体的一个特点。第二个话语场向第三个话语场的转换似乎更为自然,除语用前提在此起作用外,“never mind”也起到了承上启下的自然衔接作用,可理解为“Never mind about the budget, because it’s going to be a good weekend”。最后,在这种随意的个人方言语体中,诸如“they、it、do”等词项的省略或替代也是语体变异和语篇衔接的重要手段和明显标志,也是在语篇分析中不可忽视的。
对文体变异的驾驭标志着一个人的受教育程度和其对语言规则的自觉运用。然而,教育决不能被看作是这种语言技巧的唯一决定因素。再者,这种变异还涉及被亚文化群体所使用的意义范围问题。在金融方面,有限的意义范围实际上来自在金融行业被其内部社会关系模式所决定的系统性的意义限制。这也是为社会语言学所重视的一个主要方面之一。
2.2.话语基调在金融文体变异中的作用
与话语范围一样,话语基调的改变也经常导致语体的变化。不同的话语基调适合不同的语体;不同的语体也相应需要不同的话语基调。只有一定的文体与一定的话语基调适当搭配,所需要的信息才能令人满意地得到表达。在此主要依据Martin Joos和Fred.c.Peng的语言理论,探讨语义场、语境和语体之间的关系。语义场的概念存在于五种情景语境和五种语体间的相互关系之中(Brook 1979):
刻板类 ———— 精致体
(Fr→frozen) (El→elaborate)
正式类 ———— 严谨体
(Fo→formal) (De→deliberate)
普通类 ———— 询议体
(Av→average) (Co→consultative)
非正式类 ———— 随便体
(In→informal) (Ca→casual)
私下类 ———— 亲密体
(Pr→private) (In→intimate)
由此可看出,对语体产生影响的就是这两类等级之间的25种相互关系,但在这25种相互关系中,只有5种是一对一的直接关系,被称为“合适的语体”(appropriate styles),其余的20种则称为“不合适的语体”(inappropriate styles)。例如,Fr-El或In-Ca之间的对应是合适的语体,而Fr-De或Pr-Ca的关系则是不合适的语体。所有合适的语体都能在任何社会中存在,但并非所有不合适的语体在一定社会中都是不可想像的。当一个不合适语体被使用时,它并不一定“不符合语法”(Ungrammatical)或“不可接受”(unacceptable),它只是意味着对谈话者(interlocuter)所期望的而言不合适,而且其结果可能是严重的,其严重性与谈话者所感觉到偏离所期望的合适语体的“距离”成正比。例如,当一个学者被英国女王在白金汉宫召见时,对他的期望是无论有何话可说,都要使用精制体,以便在与女王的交谈中运用合适的Fr-EL语体。在这种场合,极其不合适的Fr-In语体不可能被女王或学者使用。在具有很强的人际参与的话语类型(如金融或商务谈判的对话体等)中,人际意义不但更为凸显,而且其用词也能对语体产生影响,如在例2两个教授的对话中,他们间的熟稔关系以及所用的措辞决定了该对话体的非正式性和随便性。这证明话语基调对金融文体也同样产生重要作用。
2.3.话语方式在金融文体变异中的作用
与话语范围和话语基调一样,话语方式对金融语体的反应也不是被动的,它同样能引起语体的变化。不同的语式形式(主要是书面语和口语)适合于由不同的渠道、媒体或修辞手段所区分的不同语体(如:口语英语、写来说的英语、说来写的英语、写来读的英语或写来背诵的英语等)。语体间的这些区别主要是通过语篇意义的不同选择被显示出来。在词汇语法平面,通过从“主位一述位”、“已知信息——未知信息”结构和衔接的不同选择表现出来(Halliday 1977)。下面探讨话语方式影响金融文体变异的一些主要方面。
其一,话语方式对金融语体的某些方面有影响。语篇系统的一些选择,诸如主位、信息、语态、衔接模式、指示、替代、省略和连接的选择,容易受表示相互关系的符号形式的限定,其中包括表达方式(口语或书面语)以及由此而派生的复杂的次变体(如写来朗诵的变体等)的区别。我们已经注意到构成语篇的素材的组织对语篇媒介的依赖方式,但不仅如此,它还涉及语篇在有关环境中所描写的特殊的功能范畴。就是在这个意义上语义系统中的语篇成分才对另外两个成分具有能动作用:只有通过作为语篇符号学关系的代码,意义的表义成分和人际成分才能在环境中变得可操作,换句话说,语言能够有效表达表义和人际意义,就是因为它能够构成语篇。语义系统依据语篇的类型而被体现在语篇成分之中。语篇的各种类型,包括金融语篇类型,都是在文化中具有社会价值的特别的语篇功能。一个言语类型可能包含其它意义成分:在一个特别言语类型和一个表义或人际成分的语义特性之间经常存在着联系。如例2中表示愿望的言语类型和语气系统的选择之间即是如此。目前方兴未艾的语言“评价系统”(appraisal system)就涉及到话语基调和话语方式的主要方面。
其二,部分特殊的话语方式影响特殊的金融语体。众所周知,一些语言形式是用来看而不是用来读的。Logan Pearsall曾列举过下列常读到但却极少说到的文学用词:Woe(悲痛)、fleet(adj快速的)、slay(杀害)、chide(叱责)、weep(哭泣)、delve(探究)、swift(快捷的)、bide(等待)。但这些文学中的一些词语却在报纸的标题里有更固定的位置。相反,另一些词几乎只出现在口语中,致使词典编篡者们很难找到某些俚语词的来源和早期用法的书面材料,甚至有时很难决定它们的拼写形式。把一些言语表达成书面形式时其意义不可能不受损失,因为其意义依赖于表示情感的语调;某些书面形式也同样是不可讲出的,因其意义依赖于与读音无关的印刷手段。如“Trust Him and He will comfort you”(你若信主,主就会安慰你)这句话用英语说出时就会失去其宗教特征。再如,当一个播音员在有关金融问题的讲稿中读出“These investments are all most beneficial”(all most和almost同音)这句话时或许会引起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