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卢森堡对伯恩施坦资本主义“适应论”的批驳[本论文为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09BKS034)《列宁、考茨基、卢森堡对伯恩施坦主义认识与观点的比较研究》阶段性成果。]
正文:(一)伯恩施坦认为,垄断组织也象信用制度的产生一样可以调节生产和流通,从而使危机得以避免 伯恩施坦认为,由于信用制度的发展,通过信用的伸缩作用,可以调节生产和交换。他认为随着近代信用制度的伸缩性和工业上卡特尔的兴起,地方或特殊部门的混乱影响到一般产业界的力量大大在减弱,至少在今后较长时期内,马克思所提出的经济危机不会到来。伯恩施坦对现实经济危机可能性的否认主要是由于:他看到由于信用制度的发展,“在资本财富大幅增长下的现代信用制度的灵活性、交通机构的各个部门——邮政和电报、客运和货运——的完善化,”3在他看来,由于完善的交通工具,大大缩短了各个国家之间的距离,扩大了世界市场的范围,使生产过多的商品能在国外找得到销路,他说,世界市场范围的非常扩大,随着通讯运输所需时间的大大缩短,是否使混乱调整的可能性大大增进了。此外,伯恩施坦还认为,资本主义在发展的过程中,卡特尔、托拉斯等垄断组织的出现,使得资本主义有了“适应的能力”。伯恩施坦对恩格斯关于卡特尔、托拉斯包含着“未来的更加剧烈得多的危机的萌胚芽”4的论断进行了猛烈的攻击,他说:“至少就卡特尔和托拉斯而论,我觉得有不多情况是与后一假设抵触的。存在着十分多样的形式和适应能力……商业统计和情报机构的改进、工业家组织的扩展,这些都是事实,完全不能设想它们对于生产活动与市场状况的关系没有重大影响。因此非常有可能,随着经济发展的迈进,一般说来我们将根本不再遇到一向的那种营业危机。”5即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至少,在较长的时间里,像以前的那种普遍营业危机的发生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他甚至还说,“在今天,信用制度受到使生产陷于一般麻痹的收缩支配的情形,不是比以前更多,而是比以前减少,因而它大大地失去了作为形成危机的因素的价值。但是,信用制度只要是造成生产过剩的手段,今天各国的企业家联合组织正试图作为卡特尔、辛迪加、或托拉斯来调节生产,以便防止这种生产膨胀。我对于企业家联合的终极的生存力和实行力,并没有作过预言,但是我却承认它通过对于生产活动和市场情况的关系的显著的影响,能够使危机发生的危险减少。然后,卢森堡把这种能力也加以否定了。”6 尽管伯恩施坦已经看到了垄断组织的出现和作用,看到了卡特尔的成长,看到了托拉斯已经是资本集中的形式,但是,在他看来,垄断组织像信用制度那样,也是可以调节生产和流通,消除危机的。
(二)伯恩施坦认为,中小企业的广泛存在,它们的“适应性”完全有能力和大企业竞争、并存 伯恩施坦对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趋势的分析后,得出结论说:“如果说,在数目日益增加的工业部门中,不断的技术进步和企业集中化已经是一个真理……在一整批工业部门中,小企业和中等企业表明自己完全有能力同大企业并存”7因为,小生产的广泛存在,它们的“适应性”和“顽强性”,足以抵抗资本主义大生产的竞争,因而大生产排挤小生产的过程并没有发生。并且他还认为“纵然在被论述的时期内大企业的工人队伍增加得更快——百分之八十八点七,这一增加也只是在个别情况下才同小店铺的被吸收意义相等。事实上在许多场合,大企业和小企业之间根本没有——或者也可以说不再有——竞争”。8在资本主义大发展的情况下,中小企业也迅速成长起来,并且与大企业形成了竞争的格局。尽管大企业为了获得更多的利润,会联合起来形成所谓的“企业主联合组织”,实际上就是卡特尔垄断组织形式。但是“要期待大工业在可预见的时间内把小企业和中等企业吸收到只剩一点比较不足道的残余,这是幻想,而指望资本主义百货商店相当大量地吸收中小商店,同样也是空想。”9在伯恩施坦看来,中小企业在资本主义发展的过程中表现出更大的“适应性”,这也防止乃至消除经济危机的产生。
(三)伯恩施坦提出,资本主义制度内部已经生长起越来越多新经济制度的萌芽 伯恩施坦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已经基本消除,从资本主义制度的现状及其发展前景来看,这一制度“崩溃”的可能性不是更大了,而是更小了,只要通过立法途径,由资产阶级国家采取若干改革措施,就能使资本主义社会已经出现的新的经济、政治“萌芽”成长起来,从而资本主义和平地长入社会主义。所以,“社会主义的到来或将要到来,不是一场巨大的政治决战的结果”,应当是会“采取愈来愈文明的形式。”10因为资本主义发展已使人们从实质上看到了社会主义的一部分一部分的实现。因为,在他看来,社会义务范围不断扩大,即个人对社会的义务与相应的权利以及社会对个人的主任的不断扩大;组织成民族或国家的社会对经济生活的监督权的扩展等社会主义因素都是向社会主义的发展。在他看来,社会只要充分行使监督经济关系的权利,那么经济企业向公共经营的实际转移就不象一般所认为的那样具有根本的重要性了。他由此断言:“一部好的工厂法可以比一整批工厂的国有化包含更多的社会主义。”11
(四)伯恩施坦对马克思主义的修正,追求的是点滴的改良进步而放弃科学社会主义的一般原理和社会主义“最终目的” 社会主义是什么?1918年12月28日,伯恩施坦后来在柏林所作的一次演讲《什么是社会主义?》中提到:“社会主义是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认识了自己的阶级地位和本阶级的任务的工人的社会要求和自然意向的总和。……但是运动本身从社会生活的现实基础,从构成运动的中心的那一阶级的实际需要吸取自己的力量和归纳出自己的目的……这些要求的精神总和、思想内容,我再说一遍,这就是社会主义。”12在他看来,社会主义是指一个巨大的文化运动,这是一个不可以阻挡的运动。如果没有这运动,那么我们今天所得到的就不仅是革命,而且会有无政府状态以及和它相连的一切恐怖。“运动就是一切,最终的目的是微不足道的,”这是伯恩施坦的一句“名言”高度概括了伯恩施坦修正主义的整个观点,伯恩施坦把社会主义的实现看作是延期到希腊人的“朔日”(遥遥无期的一天——作者注),他取消社会主义“最终的目的”的社会主义实质是骗人的假社会主义,而不是科学社会主义,所以,他自己也“坦白”地承认:“我对于人们通常所理解的‘社会主义的最终目的’非常缺乏爱好和兴趣。这个目的无论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运动就是一切。所谓运动,我所指的既是社会的总运动,即社会进步,也是为促进这一进步而进行的政治上和经济上的宣传和组织工作。”13说社会民主党在长时期内应当做的工作主要是,在政治上把工人阶级组织起来和训练他们运用民主,为国内的一切适于提高工人阶级和按民主的精神改造国家制度的改革而斗争,而不必期待资本主义制度的“即刻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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