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曾经写了篇《幸福的跟随》(《青岛日报》2010年2月2日第15版),聊谈人生感悟,感觉到——想着“日子”,跟着“日子”,就会幸福的吧。这里写下“幸福地跟随”,易“的”为“地”, 易“静”为“动”,也是由于心有所触,无言感动顿然丛生。身心投入地跟随,全心全意地跟随,尊重崇拜地跟随,跟随在过程,多么幸福啊!
生平没有非分的念头,只求地地道道地教书。猛然想到“幸福地跟随”,也是伏教案、翻教材、挥教鞭这套“行头”的题外所得,算作教书的故事吧。那是在工作当中,一个学生的言谈给了我提醒,促使我思考:一个人到底能给别人多少东西?是啊,作为一个教师,到底能给学生多少东西?我扪心自问。那天,是一节自习课,我还是照常地到教室巡视,驻足的时候,发现那位同学正在很用心地写字,让我吃惊的是,他在正经八百地模仿我的字,快了以假乱真了!我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不临摹字帖?”他嫣然一笑:“不感兴趣。我觉得老师的字好看。”丝毫没有奉承、吹捧或者讥讽、揶揄的意思。当时,我心里很感动。
其实,我自己明白,作为语文教师,虽然追求板书的“字正腔圆”,临写过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赵孟頫,但是信手涂鸦,趋就难得,不成方圆,蒙蒙学生还算可以。只不过,这倒使自己想起原来教师还能成为学生心目中的“书法家”呀!这位同学以后考上了师范院校,毕业后教语文,字写得还像我,不过比我写得有水准得多。现在,我心里很慰藉。
这样一个小小的故事,一次小小的经历,虽然微不足道,但是告诉我:当老师的,可能给学生带来很多的东西,千万不要忽视了自己。做老师的,若能领悟,学生是可以幸福地跟随着的。
这样的决断,来自于自己对生命旅途认识的移位观照。经常听说哪个学校提出什么什么办学理念,为多少多少岁做准备。有道理,只是有“真理的另一半”还没有说出来。人的生命是一个过程,我们乐于让前段奠基于后段,有“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训条嘛,甚至还有更为露骨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总之,前面是手段,后面是目的。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我们忘记了“过程”,每一个阶段都是生命的宝贵部分,每一个阶段都有人生的意义所在,每一个阶段都存在一个“享受生命赐予”的命题需要我们关注,要重视,要经历,要享受。当然,这里的享受,决不是享乐满目、无所事事。
让我们从误读当中走出来吧,误读深处,误人子弟!
如果以为学生阶段,主题就是学习,那么在当今力倡终身学习的时代,哪个阶段的主题不是学习?学生时代,努力打拼为了将来;工作年头,难道不需要努力打拼为了将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对整个生命过程来说,是谆谆教诲,当竭力效法。但是,人生除了进取,还要享受生命的恩赐,把生命的所有阶段过得充实而厚道。克服一点线性思维,克制一点功利思维,归还人生以本来面目可是功德常在的善善举动呀!
所以,当我们引领着学生以震天动地的步伐奔跑在操场上的时候,当我们倾听着学生“目标在前,脚下有路”铿锵吼声的时候,我们应当在满意于自己的塑造成果之余严肃思考:我们应不应该交给学生另外一些东西?丰富多彩的人生,难道我们非要以简驭繁到这种地步吗?
我们真的有些不忍,因为我们面对的现实,常常使我们惆怅得手足无措、尴尬难耐:对于学生来说,埋头学习,不犯错误,就是好学生;埋头学习,成绩优异,就是三好学生;对于教师来说,研究教学,抓紧教学,就是好教师;研究教学,成绩突出,就是领军人物。除此之外,“没有”真理!因为学生在为未来打拼,教师为此负责于学生,无可厚非嘛!真真是学生无助、教师无奈。其实,即便是单纯为了学生的知识增长和智力提高,依靠单纯的教学也是“独力难支”、见效不著,譬如谁能否认一个心情快乐的学生可以更有效率地学习呢?
就此而言,教师就应该反躬自省自己另外还能够交给学生什么,以便学生幸福地跟随?身在教育岗位,思索教育自身(都要关乎到教师)至少可以从两个方面让学生幸福地跟随,简简单单,直截了当,一吐为快。
在基础教育的实践方面,如果把阶段既作为手段又作为目的对待,针对学生的达成而言可以思考的是:
1、积极的心态。作为人性的良好方面,积极的心态将会有益于一辈子,不但对自身,而且对社会。如果在学习的阶段就收获着一颗受伤、受挫的心灵,怎么能够不带着扭曲、消极的心理待人接物呢?我们多么盼望,学生的心灵遍洒阳光!
2、客观的认识。作为相对缺失的方面,对世界、对环境、对他人的认识,因为受到“一把尺子”的丈量而变得狭隘、单一和失衡。全面地、科学地认识自身和外在,成为在校学生需要急迫获得的价值评判能力,我们不能视而不见。
3、良好的习惯。“习惯决定命运”,并不危言耸听。排除忽略和口号的成分,最起码应当关注习惯本身的价值,小小的文明细节,小小的谦虚谦让,小小的计划打算等等,都应当造福学生一生。值得注意的是,学生的习惯得到重视常常胶着在学习上面。
4、正直的品质。在我们想要有所作为的日常,能不能将实际的作为矫正一下,以教学的一视同仁带动学生的正直,以评判的全面客观带动学生的正直。学生是可以为高尚而感动、为成长担责任的,关键在我们的重视程度和实践角度。
5、基本的能力。应当是以学习、智力和应试三种水平为主体内容的综合能力,还包括无形当中造就的生命感悟、价值评判、自我规划、生存适应等能力在内,概而言之,可以叫做“成长能力”,或者“发展能力”。我们不能固守“唯智能论”。
6、丰富的生活。走上丰富生活的“高速公路”,现实当中还缺乏“引桥”。现状描述有时让我们惭愧:只羽残片般的活动,不但称不上丰富多彩,甚至有“片场作秀”的嫌疑,因为它游离学习的主题,真正的活动也是学习的“变生体”和“附着物”。
学生不能跟随,不能幸福地跟随,在基础教育的实践方面,就是以上几个维度在现实的教育教学当中遇到了推行的不言阻力。当然,我们在叙述这些方面的时候,只是强调了“基本”和“基础”的特质,而不说“高,大,全”、“深,难,繁”,实在觉得在对学生的培养高度、深度上面应当有所保留和克制。
在基础教育的教师方面,如果把教育既作为教书又作为育人对待,针对教师的塑造而言可以思考的是:
1、塑造独特魅力。教师职业本身,具有先入为主赢得尊重的特质,是师道尊严的氛围为当教师的人戴上光环,加上本身管理者的身份,成为学生视野当中出现频次最多的人物,可以在学生心目中打造深刻的“第一印象”。只是这些还不够,独特魅力属于综合影响力,必须以仪表神采、基本功夫、职业态度、正向品质、教学能力、情感态度等综合品格对学生形成良好的潜移默化,教师必须多向度地向自身要求的细节进军,成为学生的“精神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