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摘要】 阿Q是鲁迅中篇小说《阿Q正传》中的典型人物,作者采用象征、白描、夸张等写作方法,成功的塑造了辛亥革命时期贫苦落后的雇农——阿Q的不朽艺术形象。他妄自尊大、自欺欺人,受尽封建制度下的剥削和压迫,想反抗却不敢大胆反抗,向往革命却又不能投入真正的革命之中去。鲁迅通过阿Q形象的成功塑造,无情地鞭挞了阿Q的精神胜利法,并通过阿Q提出了启发农民觉悟这一关系中国民主革命成败的重大问题。
关键词: 阿Q形象 阿Q主义 刻画手法 深远影响
《阿Q正传》是鲁迅的唯一中篇小说,最初连载于1921年12月4日至1922年12月12日的北京《晨报副刊》上,后被收入鲁迅的第一部小说集《呐喊》之中。小说通过辛亥革命前后中国农村社会典型环境的描写,反映了辛亥革命前后农村的变化和农民的命运;通过阿Q形象的成功塑造,无情地鞭挞了阿Q的精神胜利法,并通过他提出了启发农民觉悟这一关系中国民主革命成败的重大问题。
一、鲁迅笔下的阿Q在作品中,作者成功塑造了一个令人难忘的典型形象——阿Q。“他是中国人品性的结晶”, “阿Q所代表的中国人的品性,又是中国上中社会阶级的品性”①。
在小说中,阿Q是个被封建统治阶级剥夺得一无所有的赤贫,没有自己的土地、没有自己的家、没有妻子、没有固定的职业,而且连自己的姓名也没有。白天给人打短工,夜里住在土谷祠里,在未庄人们的心目中,他只是一个劳动工具,只有农忙时人们才想到他。他的社会地位极其低下,受尽剥削和凌辱,依靠一双手来换取牛马不如的生活。最后竟糊里糊涂地做了示众的材料、不明不白地死在“革命党”的屠刀下。
阿Q在短短三十多年的人生当中,承受了很多人间的不幸和灾难!在他惊人的、麻木的心灵里蕴蓄了很多的人生痛苦和辛酸!无可置疑,阿Q“是一个被压迫被剥削,到了后来甚至连生活也难以为继的雇农”②,是旧中国农村无产者的典型。这个典型的艺术力量在阿Q身上具有不同于一般雇农的特殊性,其特殊性就在阿Q异乎寻常的性格特征。我们不难发现他:质朴愚昧又圆滑无赖;率真任性又正统卫道;自尊自大又自轻自贱;争强好胜又忍辱屈从;狭隘保守又盲目趋时;排斥异端又向往革命;憎恶权势又趋炎附势;蛮横霸道又懦弱卑怯;敏感禁忌又麻木健忘;不满现状又安于现状。阿Q性格的真谛,存在于这特殊的矛盾统一体之中。阿Q的一生凄惨、悲凉,但是他却时时感到得意,在现实中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可是他在精神上却一次又一次地获胜,直到被抓去杀头前,他还能战胜死亡的恐惧,无师自通地大喊:“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表现出使人的灵魂战栗的“得意”。他一方面在现实中到处碰壁、饱尝辛酸,另一方面却在幻想中自欺自慰、自傲自足。
二、阿Q主义——“精神胜利法”我们从鲁迅笔下描述的阿Q不难看出,他的性格充满着矛盾,形成了一组一组对立统一的联系,这个性格的突出特征就是两重性,自我幻想中的阿Q与实际存在的阿Q似乎是两个人,是不相容的两种人格,但它们却又奇妙地统一起来,这就形成和铸造了他的“精神胜利法”。阿Q的“精神胜利法”是整个国民劣根性的集大成。《阿Q正传》是鲁迅长期以来关注和探讨“国民性”的结果,他在谈到创作该作品的动机时明确说过是想“写出一个现代的我们国人的灵魂来”③,“是想暴露国民的弱点”④。
阿Q在现实生活中是一个被侮辱、被损害的失败者,但他却不肯正视现实,而以精神胜利法来掩饰自己的失败。所谓精神胜利法,就是用精神上胜利的假象来掩盖和否认事实上的失败,以取得精神上的自我安慰和满足。精神胜利法的实质是善于“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鲁迅说:“一个活人,当然是总想活下去的,就是真正老牌的奴隶,也还在打熬着要活下去。然而自己明知道是奴隶,打熬着,并且不平着,挣扎着,一面‘意图’挣脱以至实行挣脱的,即使暂时失败,还是套上了镣拷罢,他却不过是单单的奴隶。如果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抚摩,陶醉,那可简直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他使自己和别人永远安于这生活。就因为奴群中有这一点差别,所以使社会有平安和不安的差别……”⑤这段话透露出阿Q主义不仅是弱者的哲学,更典型的往往是表现在弱者中属于奴才一类人的身上。
从作品中我们不难看出阿Q主义——“精神胜利法”的主要表现:
1.自尊自大、欺软怕硬。鲁迅先生曾说过,阿Q“有农民式的质朴愚蠢,但也沾了些游手之徒的狡猾。”作为旧时代一个农民的代表,阿Q有其勤劳善良、率真朴实的优点,但由于长期遭受欺辱和打击,他也本能的带上了一些妄自尊大、畏强凌弱的“无赖”特点。与人吵嘴打架时“口讷的他便骂,力气小的他便打”;虽然身无分文,但他并不佩服有钱有势的赵太爷和钱太爷,还敢于对假洋鬼子采取“怒目主义”;他畏强凌弱,对比自己弱的,蛮横霸道,被王胡打败,又“遭遇”假洋鬼子的哭丧棒,便迁怒别人,调戏小尼姑;受赵太爷迫害,丢了生计,又迁怒于小D;但对赵太爷和假洋鬼子则懦弱卑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这些都体现他妄自尊大、欺弱畏强的一面。
2.自欺欺人,自轻自贱。面对一次次的屈辱和失败,阿Q别无选择,只能靠一种自譬自解的方式进行解脱,得以在想象中获得精神上的满足和胜利。如:阿Q与人家打架吃亏时,心里就想道:“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世界真不像样,儿子居然打起老子来了。”又如他生活困窘、地位低下、穷得娶不上老婆,却自吹“我的儿子会阔得多啦”,于是他也心满意足俨如得胜地回去了;忌讳头上的癞疮,当别人以此来取笑他时,他说:“你还不配……”,阿Q总是在失败中寻求超脱,麻木地过着“做奴隶而不得”的生活。遭遇失败和欺辱后,阿Q又常常表现为自轻自贱,甚至自我摧残,“打虫豸,好不好?我是虫豸——还不放吗?”打败了就轻易承认自己是虫豸而求饶,用这种作践自己的方式消除失败的痛苦,表现出十足的奴性心理。
3.麻木健忘,保守愚昧。阿Q面对残酷屈辱的现实,往往表现出惊人的麻木。在遭受外界一次又一次打击之后,借助自欺欺人的精神胜利法,他总能够神速而完全的忘却过去的种种不幸,心安理得地照常生活下去,麻木和健忘成了他生活中积久难改的痼疾。因向吴妈求爱,刚刚挨了赵秀才大竹杠的痛打,却很快遗忘得一干二净,反倒跑过去看吴妈“闹着什么玩意儿了”,直到看见赵太爷“手里捏着一支大竹杠”向他奔来,方才“猛然间悟到自己”、“和这一场热闹似乎有点相关”。精神上的麻木健忘与其思想上的保守愚昧是相互对应的,阿Q样样“合乎圣经贤传,严守男女之大防”,革命的消息传到未庄,他觉得“革命党便是造反,造反便是与他为难”,因此“深恶而痛绝之”。当决定“投降”革命党之后,酒后土谷祠做梦的描写则集中表现了他对革命的无知,尤其是他喊出的那句“要什么就是什么,我欢喜谁就是谁”的“革命”口号,更使其思想上的狭隘自私、愚昧落后的特点暴露得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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