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作为一种文化现象，生命教育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它迫切需要从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中汲取营养。《论语》中蕴含着丰富的生命教育思想，作者从生命的平等性、独特性、向善性、共鸣性、坚韧性、创造性、超越性和不可逆性的角度出发进行论述，以期丰富生命教育理论，指导生命教育实践。

　　关键词：生命特征;《论语》;生命教育思想

　　我国改革开放取得的成就举世瞩目，当然也付出了较为沉重的代价，其中就有所谓道德沦丧，世风日下。著名哲学家孙正聿先生总结为：“耻言理想，蔑视道德，躲避崇高，拒斥传统，不要规则，怎么都行。”【1】(P20)这在一定意义上反映了生命教育的缺失和必要性。作为一种文化现象，生命教育迫切需要从厚重的传统文化中汲取营养。《论语》中就蕴涵着丰富的生命教育教育思想。

　　1.有教无类——生命的平等性

　　生命是上苍赐予我们的最宝贵财富，所谓“生命诚可贵”。它本身就是宇宙中的奇迹。生命平等的应然性贯穿着整个历史，马克思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理论尊重个体生命的存在及其平等性。

　　两千五百多年前，孔子践行的有教无类思想，打破了民族、国别、贫富、贵贱、年龄、亲疏、智愚、善恶等，可谓功高盖世，实属难能可贵。孔子是中国历史上打破“学在官府”的第一人，他的弟子条件低到“自行束脩以上”。【2】生源广至中原的鲁、卫、宋、齐、陈，甚至边远的吴、楚、秦国，杂如“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3】的颜回、煮藿烹薇的曾参、富累千金的公西华、小他9岁且性格鲁莽的子路、小他48岁又“鲁之鄙家”的子张、“梁父之大盗”【4】的颜涿聚、“闻一知十”、好学的颜渊、“闻一知二”【5】的子贡、愚笨的高祡、迟钝的子舆、“朽木不可雕”还“昼寝”【6】的宰予、偏激的颛孙师等。

　　孔子对学生惊人地一视同仁。《季氏第十六》有载，陈亢问于伯鱼曰：“子亦有异闻乎?”対曰：“未也。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対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鲤退而学诗。他日，又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礼乎?対曰：‘未也。’‘不学礼，无以立。’ 鲤退而学礼。闻斯二者。”陈亢退而喜曰：“问一得三，闻诗，闻礼，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陈亢高兴地说自己问一知三：知诗、知礼、知孔子对儿子与学生一视同仁，不“开小灶”。正如他说：“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7】孔子不以贫贱论学生优劣，而以品德、“六艺”和“文，行，忠，信”【8】为标准，如他最器重的弟子是箪食瓢饮、乐居陋巷的颜回。可见，孔子的有教无类思想折射出生命的平等性是我们进行生命教育的出发点。

　　2.因材施教——生命的独特性

　　因材施教的前提是对生命个体了如指掌。孔子认为“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9】“师也过，商也不急。”两者相比，“过犹不及。”【10】虽然“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似乎过分强调先天禀赋，且与“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似有矛盾，但孔子已注意到个体生命智力之差异，更何况教育并非万能。

　　因材施教反映了生命的独特性，生命教育绝不同于工厂千篇一律地加工标准产品，而是以生命的无法取代性为前提，比量体裁衣更具有生动的生成性特色，否则，教育无定法、教育是艺术、教育是成就生命自由等说法皆站不住脚。生命教育不仅要求平等对待每个生命，而且应尊重生命的个体差异，承认生命的天赋和秉性，尊崇教育规律，选择最宜人的方式方法，成全生命的自由成长历程。《论语》中因材施教的实例并不少见，譬如他教育冉有“闻斯行之。”而对子路“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因为“求也退，故进之”而“由也兼人，故退之。”【11】

　　孔子还根据个体生命资质和学习能力的差异有的放矢地进行教育。他认为“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12】他培养出来的学生各具特色，各有所长，如长于“德行”的颜渊、闵子骞、冉伯牛，特长“言语”的宰我、子贡，擅长“政事”的冉有、季路，熟悉“文学”的子由、子夏。【13】即使同样擅长“政事”，也各有千秋，“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14】而“雍也可使面南。”【15】

　　因材施教理念告诫我们，生命教育要从生命个体的实际出发，坚持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使其找到自己的最佳“坐标”，实现生命价值。

　　3.仁爱为怀——生命的向善性

　　“性相近也，习相远也”【16】说明人的生命本性很接近，但后天的习染却大不相同，人天生就高于禽兽，天赋的善性是人与动物之区别。孔子相信人性向善，“天生德于予。”【17】在“人之生也直”【18】中，“直”在甲骨文是“德”，所以说人生下来即有正直的美德。向善是仁爱的基础，仁爱是向善的体现。

　　生命的向善性为生命教育提供了逻辑前提和实践基础，施行仁爱是实现生命教育最重要的实践方法。《论语》109次讲到“仁”，孔子从不同角度谈“仁”，如“克己复礼为仁”、【19】“仁者，其言也讱”【20】、“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21】、“爱人”、“知人”、“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22】等。“仁”的最高境界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23】孔子极力推崇“仁”的重要，他说“君子于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24】

　　另外，“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25】“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26】“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27】如果人性不向善，“草上之风”怎会“偃”，“众星”未必会“拱”，又怎能“无为而治”呢?

　　4.教学相长——生命的共鸣性

　　教学相长使师生互动、促进、激励。在生命教育中表现为生命之间的感情交流、心灵激荡、精神洗礼。入情入境的忘我共鸣会增强生命自由，展示生命特征，共同追求真善美圣。孔子对弟子非常平易近人、平等民主，鼓励他们“当仁，不让于师”【28】“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29】正是“宰予昼寝”让他改变了知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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