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老庄哲学对大学生成长成才的教育意义

　　顾苗丰①吴旺②

　　(①杭州师范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②浙江省建筑安装技术学校 教研组，浙江 杭州)

　　摘要：当前我国高校大学生的成长成才教育中亟需解决几个基本问题：第一，其学业完成之后不能“人尽其才”所引发的心理压力和焦虑感;第二，社会及高校中普遍存在的功利主义价值观导向，对大学生成长成才的严重污染;第三，生活和学习压抑过多，无法按照自己的个人意志自然自由地生存。若妥善处理这几个问题，将能帮助大学生在成长成才中挖掘出更多的潜能。为此，本文提出以老子的柔性精神、善德和自然主义哲学观，以及庄子“知足知止”的人生观，重塑大学生的生存理念和成才之道。

　　关键字：老庄哲学;成长成才;柔性;自然;知足知止

　　一、引言：大学生成长成才中的困境及缘起

　　为了谋求生存和发展，大学毕业生海投简历，每次招聘现场都是人潮涌涌。可是，就业市场提供的职位依然捉襟见肘，面对僧多粥少的局面，大学生完成学业之后不能“人尽其才”。勿庸讳言，大学生困难群体有一定的主观原因，如就业能力缺失等。为此，高校围绕就业指导教育做了大量的工作，这方面的努力的确给予了学生很好的帮助。但仍是远远不够的，它注重的是就业率，而不是就业能力。把学生的就业率和绩效指标挂钩，在一定程度上能填补教育与市场之间的缝隙。

　　适当合理的鼓励和重视，能够有效地促进学生的就业和成长。可如果纯粹为了完成上级的指标，甚至催促学生与用人单位签协议，尽快毕业。或者，在学生的课程培养过程中，给予他们过高的职业期望，传播一些急功近利的思想和价值观。这在无形中增加了学生的心理压力和焦虑感。大学生是由青年期至成年期发展过程中的特殊阶段，容易引发心理健康问题。患亚健康心理疾病的大学生人数绝不比其他群体少，很多大学生因为就业困难等原因，成为心理疾病患者的一员。这些心理问题一部分是高校老师和社会施加了间接作用，但更主要的原因是由他们自身的焦虑和心理压力产生。

　　而这种焦虑和心理压力根源于他们不正确的价值观，它可以追溯到封建朝代的传统文化和价值观。中国传统的儒家思想一直秉持“学而优则仕”，自科举制度出现以来，读书人就以“走上仕途”和“取得功名”为人生目标。比如，当前极为热门的公务员考试，相当于古代科举制度在现代的延续，万千学子毕业了都选择考公务员。而且高校和社会舆论对这一现象的认可度也很高。不可否认，公务员在中国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职业。可是，从道德和精神视域来看，大学生报考这一职业时，考虑更多的是这个职业的社会地位和待遇。儒家思想有上千年的历史，它有很多积极的方面在造福后人，但也有一些消极的影响。有时候，对儒家文化的理解失当，会使人产生功利主义的价值观，这对人的成长成才十分不利。

　　对于患上亚健康心理疾病的学生，只能采取心理疏导和心理健康教育。而若从根源上分析上述情况，这实际上是一个培养“人”的问题，即学校通过教育途径内化学生的道德和精神价值观。本文的目的在于，以道家的经典哲学反思在大学生成长成才培养中长期存在的误区。笔者感到，在喧嚣和浮躁的社会中，多听一些与世俗文化不同的声音，重新领略国学文化中的要义。“路漫漫其修远兮”，从古代的智者那里，学到另外一种处世态度，或许，对现实世界的困惑会有更清醒的认识。

　　二、柔性乃生命之根

　　人在社会上，都想比别人强大，都想战胜别人，都想强化在这个世界上的影响力，这一点我们不反对。但是，按照老子的反向哲学逻辑，如果想强大，在这个世界上处处为此而奋争，为此而去欺软凌弱，那么，这样虽然也可能得一时之胜，取一时之名，但最终必将是失败者。老子的哲学是一种“女性哲学”，充满了一种柔性精神，不一味地以强追强，从它的反面——弱处做起，这样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在老子看来，柔弱是生命的象征。如人活着的时候，他的肌体是柔弱的。到他死了，他的肌体又是僵硬的;植物也是这样，有生命的植物，绿叶摇曳，花儿绰约，但是到了它枯萎，它又变得僵硬不堪。胜利肯定不是属于弱者，但属于那些柔弱静处的人。

　　道家的柔性，告诉了我们的大学生一个道理：不争即是最大的争取。违悖自然规律，企图人为改变事物的本性，这样是不能达到目的的。人类最喜欢赶热流，追求享受，这是各个时代不变的主流，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有些人为了蝇头小利，你争我夺，这世界好不热闹。大家的心都往一个方向飘去，时流如潮水啊!急于在这个世界上弄出一点声响。以引起世人的注意，想要别人知道你的存在——哪怕是蝼蚁一样的存在。今天这个事物热了起来，大家一起涌过来;明天那个事物热起来，大家又跟着赶过去。尤其是在物欲膨胀的现代社会，这种倾向更加明显，赶潮流成了当代文化最重要的特征之一。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最缺少的就是老子那种不同流俗和对事物冷峻的思考。

　　三、“上善若水”[1](p.22)

　　老子还告诉人们，做一个人要像水那样，在社会上，要选择那些卑微的事来做，不要期望显赫，因为不论多么显赫都是暂时，也是不真实的。为了功名利禄，最终却落得失败的下场。老子提倡的为人之道就是“宠辱不惊”。老子用水来做比喻，他说：“上善若水”——最高的善德就像水一样。为什么这样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水永远往下流淌，往人们所憎恶的地方流淌。就像王船山所说的“人情好高而恶下”[2]一般人和水正好相反。水虽然处于卑下之地，具柔弱之性，但是它却可以滋润万物，给大地带来生命，没有水也就没有生命;水具有无比的力量，它可以冲破世界上的一切障碍——“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1](p.123)。正如气无所不入，水无所不至一样。水真正实现了以柔克刚，以弱胜强。

　　在老子看来，人们的心灵也应该像水一样汪洋浩瀚，源深博大，在最低、最平、最静之处，包容天下一切;要像水一样波光粼粼，一碧万顷，如同玻璃世界映照天下一切，真实而无差，天地物我为一体，我从一个微小的存在变而拥有这整个世界，这才是真正的“强”。所以，老子说：“弱者，道之用。”王弼注：“柔弱同通，不可穷极”[1](p.113)。

　　老子“上善若水”的思想，是从他的基本哲学观念中导出的。它所透露出的意思是，告诫我们不要勉强去做，顺应自然之道，也不要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对象。老子把最高的善德比作“水”，这意味着水与人性的欲求相反，人性向高，水性向低。水是简单的，你可以从内到外一览无遗。它还有生命——水可动、亦可静，它的动静也简单，符合自然的规律。人总是不能做到“简单”两个字，世界本来是简单的，复杂的是人类。有些本来是简单的事情，往往有意或无意地被人类复杂化了。我们的大学生接受高等教育，之后走进社会，可是扪心自问，这个成长的过程是否也是使自己逐渐“复杂化”的过程呢?当然，老子的哲学思想并不反对进步，他只想说明一个道理：若走错了方向，停止就是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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