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网上读到美国学者克莱默关于作文教学的一段论述,联系我们的教学现状及个人对写作的认识,深感克莱默的作文教学观值得我们每个中小学语文教师深刻体悟进而实践。他认为要使书面语言的教学产生最大效果,应达到如下六点要求:(1)运用学生的经验。(2)激励儿童写符合自己需要和感兴趣的东西。(3)通过阅读典范的文艺作品,发展儿童对优美词语的语感,教会他们从构思、语言和风格方面将自己的作文同典范的作品进行对照分析。(4)教师必须亲自指导儿童的作文过程。(5)教师应该同儿童一起写作文。(6)应该使儿童的作文具有实用的目的。
我认为我们的作文教学就是在这六个方面出了问题。 下文将按上述六个方面逐一进行分析。
一、 运用学生的经验
这方面在我们作文中不能说不重视,如我们要学生写“我最熟悉的一个人”、“我的父(母)亲”、“最(快乐、伤心、喜欢······)的一件事”等,以及现在普遍运用的话题作文等,出发点很明确,就是要调动学生已有的经验,让学生有事写,有话说。然而,我们的出发点是建立在应试的基础之上,徒具形式而没有实质,收不到应有的效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个小学生或中学生,他(她)是不可能有意识地去思考、总结生活中所历、所见、所闻及经验教训的,甚至他(她)根本不可能去仔细观察、了解、体验,因为我们没有通过写日记等实用文体进行引导促使其养成这样的习惯,当然这需要相当长的一个时间过程。我们只在作文课上公布写作题目,当堂交稿,就是让我们语文教师来写,又有几人可以达到既快又好地写出文章?恐怕寥寥无几。我们注重的是结果,忽略的是过程。从培养学生写作能力的角度考虑,过程是远远重于结果的。没有一个有效的过程,就不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这是不需要论证的。学生从知道作文题目到完成作文,是在一两节课时间进行的,很难调动起生活的积累,那就只能胡诌八扯应付工事。交稿后让学生继续思考研究这个问题,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倘要为下次作文做准备,下次作文是什么内容还不得而知,岂不是老虎吃天吗?尽管古人有“事事洞明皆学问”之说,但以此要求中小学生标准似乎太高。即以现在的话题作文而言,也同样陷入如此窠臼。
总之,运用学生经验是作文教学迈向成功的一个必要手段,我们的问题是在根本理念上出现了错误。与国外作文教学相比,我们是把平时作文等同于考试,完全是应试的形式。如同样是写“我的父亲”的题目,国外往往是要求一星期或更长的时间交稿,让孩子们去采访父亲、母亲、祖父、伯伯、叔叔、父亲的领导和同事等,使孩子更全面深刻地了解父亲。经过这样一个过程,学生既可受到人生教育,又能提高读、写、说、听、思、交流等的能力,为今后作文和踏上社会打下了坚实基础,一举多得。我们的作文教学就把这样一个学习过程省略掉了。经过这样一个过程,一篇生动而深刻的调查报告或纪实文学也就诞生了。这是我们那些胡诌八扯的东西难望项背的。
二、 激励儿童写符合自己需要和感兴趣的东西
如果说中小学生在学习中最头痛的事是作文,我想大多数学生都不会有异议,因为我们的作文不是从学生的需要和兴趣出发,写的是人们熟视无睹的景物、人物,注重的是一般的政治、道德的选择和评判。学生的需要得不到满足,兴趣被无情扼杀 。如某年的高考作文中很多同学编造父母死亡的故事,恐怕在学生也是无奈之举。又如某年高考作文“心灵的选择”,其实答案是现成的,只能舍己救人,否则就是思想观点有问题,但真实生活中遇到类似事件的绝大多数会作相反的选择。这是死板的作文教学必然的结果,也是长期忽视学生的需要和兴趣造成的。
写符合自己需要和感兴趣的东西,莫过于让学生写日记、随笔等,不受约束,可尽情发挥。这需要不断激励,培养良好的习惯,如出版选集、相互交流、推荐报刊等。平时作文,注意以活动引导组织学生进行写作,也就是创造一种情境,让学生感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创造者。如有个特级教师一次组织学生“认识苹果”活动,参观果园之前要求学生写出不破坏果园的保证书;听完农艺师介绍后要求写出感谢信;回到家里要求把所见、所闻介绍给父母;回校后开展“苹果展览”活动,每位学生要给各种苹果写说明书;写苹果展览的海报等。这样的作文,学生感到实用、有价值,也能展示自己的创造才能,因而乐写愿写。再如美国作文中有关研究性写作,题目大而新,如“中国的昨天和今天”、“我怎么看人类文化”等,很能激起学生的求知欲、探索欲、自我表现欲,因而也是符合学生需要和兴趣的。
三、 阅读典范的文艺作品,发展学生的语感,形成对照分析的能力
在应试的大环境下,作文教学同样急功近利,直接模仿或抄袭所谓的优秀作文恐怕是见效最快的方式。因此,《优秀作文选》、《考场作文选》、《话题作文选》等等全面盛行,催生了一个庞大的教育产业。可悲的是,学生的写作水平、写作能力没有因而得到有效地提高。认真想一想,学生作文毕竟是不成熟的,稚嫩的。正如古人云: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取法乎中,仅得其下。我们的作文教学取法乎下,又会得到什么呢?作为语文教师,我们也知道应该让学生阅读典范的文艺作品,通过阅读形成语感,接受人类文化、文明的熏陶,学习大师的思维方式、方法,形成作文的技能。但是,这个途径显然是要经过一定时间,花费一定的精力的,这是一次次这样那样的考试所不允许的。倘真有这样做的人,学生语感还没有形成,教师早就被勒令下课了。学校领导、学生家长、整个社会甚至包括学生认可的就是所谓考试成绩。
阅读典范的文艺作品和其他文化经典的重要性,已经为教育家和多数语文教师所认识,正在迅速蔓延渐成燎原之势的“书香校园”活动,说明了一些教育有识之士的探索和努力。应试教育是中国教育的特色,短时间要改变这种现状是不现实的,这需要每一个有良知的语文教师通过自己的言传身教,渗透和影响学生,培养其热爱经典的兴趣。同时,通过作文题目的精心设计,迫使其读后写。例如苏联著名的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为7年级学生设计的一道作文题是“在我们今天还有变色龙式的人物吗?(读契诃夫短篇小说〈〈变色龙〉〉以后),为9年级学生设计的一道作文题是“在我们今天父与子的矛盾是什么性质的”(读屠格涅夫长篇小说〈〈父与子〉〉后写)等都体现了这一点。通过不断地读、写、研究、讨论、交流,就可达到“通过阅读典范的文艺作品,发展儿童对优美词语的语感,教会他们从构思、语言和风格等方面将自己的作文同典范的作品进行对照分析”的能力。
四、教师必须亲自指导儿童的作文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