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弦诗乐、二弦
内容提要:潮州音乐历史悠久、优美动听,其中的潮州弦诗乐更因有唐代流传下来的乐器“二弦”作为主奏乐器,而显得古朴、悦耳。本文通过对潮州弦诗乐的乐器特点、板式特点、传承方式及活动形式作了初步探索,从而论述了潮州弦诗乐的音乐特点及其可贵的历史价值。
潮州音乐源远流长、优美动听、驰名中外。它以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浓郁的地方色彩让人感受到别具色彩。其门类有:以二弦为领奏乐器伴以弹拨、弦索的“潮州弦丝乐”;以三弦、琵琶、筝组奏的“潮州细乐”;以佛场主要法器伴以哨呐、横笛领奏的“潮州庙堂音乐”;以笙、萧、管笛为主要乐器的“笛套音乐”;以潮州大锣鼓伴以唢呐领奏的“潮州锣鼓乐”等。
潮州地处岭南,素有“领海名邦”,“海滨邹鲁”美称,是一座有着二千多年历史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它的城市风光旖旎,百姓民风淳朴,文化底蕴非常深厚,形成了独特的音乐、戏曲等地方文化。潮剧、潮州工夫茶、潮州音乐、潮州菜、潮绣等潮州文化响誉海内外。在中原失传的一些传统文化,在潮州却还原汁原味的被保存下来了。如潮州音乐中的“潮州弦诗乐”就留有唐代的乐器——“二弦”的踪影。
对于“弦诗”一词的理解,从字面上可以理解为:“弦”,指的是所用的乐器以弦乐器为主;“诗”,指的是其乐谱。因为,弦诗乐用工尺谱记谱,根据工尺谱朗诵时的韵味特点,于是将其乐谱称之为“诗”。也有人认为潮州音乐历史悠久、古色古香,而“弦丝”两字与古代的一些称谓也相一致:古代的“乐”是诗歌、音乐与舞蹈的综合体;古代的《诗经》是一部民歌集,只记歌词不记谱。其中“诗”字也包有谱的含义。本人更支持前一种观点,因为它高度地体现出“弦丝乐”的两大特点:(一)、以弦乐器为主;(二)、用工尺谱记谱。虽然至解放初期,已改用简谱,但该名称已深入人心,成为固定的名词,具备了特定的含义。
潮州弦诗乐风格独特,是否,由某人独创呢?让我们来看看它的根源。根据老一辈艺人们的介绍以及有关史实的记载,潮州弦诗乐是脱胎于潮剧。原本是潮剧中的旋律伴奏、过场乐等。当潮剧初初从官僚、贵族的府第搬到广大百姓中,其演出的场所多是广场、街头(这与潮州当时的经济、文化息息相关)。那时,潮州还没有正式的舞台、剧院,更别说音乐厅等。况且,当时也没有音响设备。当潮剧在热闹、繁杂的场合演出时,演唱者的声音常常被扩散、被器乐掩盖。后来,在一些场合演出就取消了唱段,并把伴奏、过场等部分的音乐加以修改,按曲牌、板式分类,进行纯器乐演奏。
潮州弦诗乐在潮州各类音乐中居主要的地位,无论是潮州大锣鼓、潮州庙堂乐等都兼用弦诗乐的整个乐队;潮州细乐、筝乐也生长于弦诗的土壤;外江乐更是借助弦诗乐而存活。下面将从几个方面来介绍:
(一)乐器特点
潮州弦诗乐以拉弦、弹拨乐器为主。以二弦、椰胡、扬琴三件为基础,其中二弦是领奏乐器。根据演奏场合及演奏人数而增加三弦、琵琶、古筝、提琴、阮、“梅花情”(秦琴)、“怕弦”(大椰胡)、“月弦”(与秦琴同类),“皮鼓情”、小笛、“吹”(一般是大吹)等。还加用小鼓、大木鱼、小木鱼、手板等打击乐器。
主奏乐器“二弦”,声音高亢清亮,又秀逸甜美、富有个性。也称“竹弦”。据说,二弦是来源于唐代的奚琴。现仅流行于福建和广东,用于广东音乐、潮州丝弦、潮州大鼓、福建南音。它主要以南洋产的乌木为原材料,制成琴筒、琴杆和琴轸,琴筒用整木剜雕或圆椎筒形,前头略小,蒙上蟒蛇皮作振动面。弓用细长坚实的石竹,张以马尾,定弦为 c1、f 1。由于木质坚实,琴筒壁厚,振动面小,蛇皮张得很紧,有效弦短,定音又高,所以发音清亮而甜美。
二弦传统的演奏姿势是盘腿而坐,赤足,右足架放在左腿上,足底朝天,将琴筒垫住,大趾顶在琴筒的前端,使琴的发音经过大趾的反射得更亮,音量更大。以姿势来看与唐朝的坐部使确有一定的联系。由于这种姿势“不文雅”,不适合于一些演奏场合,后来改成像二胡一样的演奏姿势。
除二弦外,其它乐器也各有特点:椰胡音色浑厚温存;三弦音色坚实、粒粒如珠;琵琶、古筝、提纲、秦琴、阮、大椰胡等则充当低音乐器。这些各具特色的乐器组合在一起,形成了弦诗乐独具一格的风格韵味。
(二) 板式特点
潮州弦诗乐以工尺谱、二四谱记谱。通常是一首弦诗谱用头板、二板、三板等板式变化,并运用“拷打”、“摧”等节奏变化技法,形成由慢速逐层加快的套曲。
头板,一般是采用一板三眼,即相当于4/4拍子;二板常是一板一眼,相当于2/4拍子;三板,则是有板无眼,相当于1/4拍子,即每一拍都是强拍。
拷打与三板一样,都是1/4拍子,但每一拍子中,也有强位和弱位之分。三板多为正板起句,拷打多为底板起句。“拷”和“打”本是三弦、琵琶等弹拨乐器的两种右手技法。因这种技法多适合演奏后半拍的音型,所以后来就被用作后半拍起句的板式名称。一些旧的抄本中没有“拷打”这种诗谱,最先时候这种“拷打”的乐段曾称作“二板”。
“催”是潮州弦诗乐演奏中乐曲变奏乐段的总称。包含着不同的节奏型,不同的花音的加减,不同的演奏技法等内容。
唐代大曲中有“虚催”、“实催”、“催拍”等乐段名称。潮州弦诗乐的同曲变奏形式而形成多段变体,速度从慢速渐趋快速的演奏形式,确实与古代音乐的形式有相似之处。
“催”也叫“催奏”,含有催促、催快的意思。按节奏分为:七点一催、三点一催;按音型的对比关系分为:单催、双催、倍双催;按长短结构分为:一长二短催、一长四短催;以声音形象分为:摘字催、跑马催、大点细催;拐脚跄。
潮州弦诗乐常以套曲的形式演奏,有多种联套形式,其中有一种板式联套,通常都是由头板(即原板)变奏形式的。一般的套曲组合程式为:
头板:慢奏加花(4/4拍子)
二板:即兴倍双催(2/4拍子)
即兴双催(二板报2/4拍子)
拷打(2/4拍子)
三板双催(2/4拍子)
拷打(比前更快)
三板单催(1/4拍子)
“催”具有即兴的创造性,在长期的发展过程中,对弦诗音乐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三) 传承方式及活动形式
潮州弦诗音乐有诗谱,但其传承方式却不是靠谱子,也不是都靠口传心授。要了解弦诗乐的传承还得先从活动形式讲起。
弦诗乐是潮州人闲暇时的娱乐节目。清末明初,弦诗乐在潮州是盛时,大户人家常常汇集在一起饮茶奏乐,少则三五人,多则十几、二十几人,甚至三十多人。演奏的场所是大宅院或祠堂。有兴趣者皆可进去唱茶听乐,有时一些稍有天赋的小孩常被叫去打打木鱼,学敲小鼓。老人们说:“那时学弦诗不难,常去听听,有空先打个鼓、敲个木鱼,旋律很快说能记熟了。想学乐器,穷人家买不起,可以自己学做一个;没钱请师傅就多问一问、勤练一练,学不到精细的至少粗的线条学会了,滥竽充数也可以了。也许在某一天,被艺人们发现是个料子,便有机会深造。而富家人或稍微家有的人家则可以有更好的学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