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德”冰心鉴 “型仪”民心垂
《清献传》对清献河工程的功能并没有作过多描述,而用相当的笔墨描绘赵抃“撤徙民居”和“俾坟坏”及“民有怨之者,公谕以诗”的为政艺术。这一内容最令人击节感叹。在城区中轴线上贯城而建一条数里长的河渠,免不了要拆撤大量民房;在城外要使原来的“旱区”在水利修通后开垦作万亩“沃区”,还要挖迁掉许多人的“祖坟”。这种让活人、死人都得安宁,都得“搬家”的浩大工程,得做多少的“政治思想”工作?然而,当年的赵抃,鹤扇翅帽,指挥若定,谈笑间,赋诗一首,便将今天所称的“天下第一难事”淡然化之。由此足见赵抃人格魅力之高,感召能力之强。这首诗同时也如神符谶言,极到位地兑现了“百年千载后,恩在怨消磨”的预见:赵抃到任崇安为北宋康定年初(1040年),100年后的“乾道年间(南宋,1164年)始奉公祀”;500年后的“延至隆庆(明,1567年)余侯,乾真重辟祠宇”;至今近一千年,百姓仍感念着他。
赵抃是值得骄傲的,武夷山更因他而自豪而称幸。笔者在发现《清献传》前,就听父辈吟颂过这首“谕诗”和对赵县令的感慨。即使文革期间,城乡老百姓中还有“清献老爷”显灵除奸等趣闻秩事被津津乐道地传说着。仅此也可见,赵抃和他的“谕诗”及其人格在崇安百姓中影响之广之深之久。武夷山市近年“旧城改造”等建设体量很大,“拆房迁坟”的“民怨”也不少,但地方政府实际实施起来,相对其它县市却顺利得多。试问,这是否与崇安百姓的文化血液中多少还残留有被清献老爷“谕诗”感化的基因有关?赵抃为武夷山留下的精神遗产远不只这些。例如他不仅仁爱崇安的百姓,也极钟情的奇秀的武夷山水。传说他在武夷山九曲溪旁筑有“吏隐亭”,闲暇时便一琴一鹤到此悠游静思。他还撰写了《武夷行》长诗刊发,深度地“广告”了武夷山。赵抃遗泽,使今天的武夷山人和政府仍持续地受惠着;源远流长的岂只是往昔的清献河?
为政者只要一心为民,终将为历史和人民所铭记和赞颂。笔者读完《清献传》后,陆续从诸多典籍和英特网中发现了后人对赵清献无数事绩的记录与礼赞。同样是宋代在崇安生活过的、有“后孔子”之称的大儒朱熹及其老师刘子羽等,都撰文赋诗赞颂过他;大文豪苏轼亲自为他撰《赵清献公神道碑》,称他“玉比其洁,冰拟其莹”,“清、贤、惠、直,一人兼而有之”;时宰相韩琦赞他“世人标表”;现代的《辞海》和《成语词典》也有他的传介和专门颂扬他的成语——“铁面无私”、“一琴一鹤”。今天,在一份普通的农村宗谱中,又读到从“地方视角”介绍他的赞文,足见赵抃人格的伟大和国人、乡民对他的高度认同。
《古粤赵氏宗谱》除刊有“赵抃传略”外,还附有一帧《宋先贤清献公遗像》。赵抃睿慈俊肃的神态跃然纸上。画像上题附的《像赞》(鹧鸪天,张藜天题)更生动地展现了赵清献在武夷山人民心中雕塑般伟岸的“型仪”:
名臣奕代史昭垂,野老何需再献芹。
只有冰心宋御史,于今自尔仰型仪。
琴叠奏,鹤相随,为国为民凛独知。
千载百年恩治惬,歌功载德并宗彝。
相关链接: 《古粤赵氏宗谱》中“赵抃传”的作者“邑人邱公云霄”,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介绍,崇安人,文学家,生卒年不详,约生活于明嘉靖年(公元16世纪间)前后,官至柳城知县,有政声;著作有《南行集》四卷,《东游集》四卷,《北观集》四卷,《山中集》十卷和游记文集,均被收入《四库全书总目》。据武夷山市文化人乐裕贤先生(武夷山风景名胜区管委会退休干部)考证,邱云霄即丘云霄,曾任国子监典薄,系北宋丘纯的十一世孙。丘纯,庆历年间崇安“巨室”且德才兼备,赵抃知崇安县时被重用为“引西北溪灌南亩”水利工程的“总董”,为清献河工程立下了汗马功劳。邱云霄在赞颂赵抃实施清献河工程的丰功伟绩中,只字未提其先祖功绩,足见其人品亦非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