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文化的发展
现代舞是一个复杂又综合的文化现象,一百多年以来都无法给它下一个准确的定义。用布朗女士的话说:“……都仍在发展变化”。然而,就其现代舞本质而言,它属于一场舞蹈的变革运动,它表明了现代艺术家对一种艺术的物质手段的重新认识,以及舞蹈在当代世界中所承担艺术功能的态度。舞蹈是身体语言的艺术,而身体既是自然产物又是环境文化产物,它与特定的历史时刻息息相关。由于一切个体生命的情感都显现其中,一切社会、文化、道德及人的世界观等意识形态问题都通过人的身体传递出来。舞蹈艺术作为身体“体现”的典型形象,是在人的鲜明意志主导下以特殊训练身体的结果。因此,无论在官能感觉还是在抽象的精神方面,舞蹈的身体都集中体现着某种国家的、社会的、民族的、阶级的、时代的、文化习俗的特征。现代舞和其他艺术一样,作为现代社会文化转型的结果,作为现代工业社会、都市文化的产物,必然带着这个时代、社会与文化的鲜明特征。因此,对舞蹈的发展来说,身体动律的明显改变,意欲着思维和认识上的改变。在现代舞的创作中不是简单利用形式解决意义的问题,而是思维意识的变化,对舞蹈语汇的重新认识来衍生出的一种舞蹈语汇形式,在衍生出的特殊语汇形式下产生了作品的意义或概念。
现代舞是一个开放的体系,是从欧洲近代文化衍生出的一种现代现象,20世纪以来向世界各地延伸,并以“重新返回”的方式寻找“本土”依据,形成全球性的思潮。现代舞向非西方国家和地区蔓延的状况,必然表明现代舞自身存在着一个内在统一性——身体语言的共通性。需要强调的是:“现代”具有特定的时代与民族文化发展的当时当下意义。不同时代、不同民族,“现代”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他只相对于本民族文化传统发展变异而存在。中国现代舞的发生,一是西方现代舞的影响,但更主要的是中国舞蹈家在本土历代实践的结果。它追随着中国不同地域的文化发展的现实,契合了中国舞蹈自身发展矛盾运动的内在要求和自然规律。由此我们发现,这些现实和要求制约着中国现代舞对西方现代舞在发生学层面接受的程度。有时我们总是过于强调民族性、地域性,而忽略了国际性及整个人类的概念。使得我们的作品在国际上仍然处在特殊文化特色上,而实际上我们的艺术家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并正在为之努力,这是一个好的现象,标志着我们的社会、经济、文化正在日益强盛。当我们看到西方现代舞的影响时,必须注意的是中国舞蹈对西方现代舞借鉴的内容以及中国舞蹈家在借鉴过程中对外来文化做出的种种改变,因为它们表明着中国舞蹈家对东西文化所持观念,并昭示着中国现代舞的基本走向。
中国现代舞始于中国现当代舞蹈文化重建,由于我们注意到中国现代舞对西方现代舞的借鉴是有选择的借鉴;注意到中国舞蹈家在借鉴过程中对外来文化做出的种种改变;注意到他们的艺术实践所形成的中国现代舞在创造意义上所体现出的本质层面。这使得中国现代舞的历史发展追随着自身发展的内在要求不断地改变面貌。“走向本土”与“国际接轨”一直是现代舞者反复追求和思考的,但在这两个口号强调的不同重心的偏移中,这实际是同一个问题——中西方文化的交融与发展。当舞蹈用肢体反映着文化现象时,我们需要特别注意舞蹈本体即舞蹈语汇所显现出来的意识形态问题、审美标准问题等。因此,中国太极与现代舞放松技巧融合训练的成功可以带给我们对艺术本体的发展进行关注,有助于在现代舞舞作品中更好地更恰当地展示现代艺术观念。对艺术本体的关注是中国现代舞的发展所需要的,同时作为中国现代舞的现象,还在不断地发现与探索。我想我们既不要过多地刻意追求“本土文化”,也不要一味地“与国际接轨”,因为人的身体可以无需语言,直接向观众表达意向,那么我相信这是自然界赐予人类的最好的世界性共通的语言。
注释:1、2、3欧建平《现代舞的理论与实践》(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