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论文提要:
“知入论世,以意逆志”,诗言志。小令《天净沙· 秋思}旨在表达天涯沦落人的凄苦之情, 可人的思想感情却是抽象的东西,难于表达。作者运用传统的寄情于景的写法,把这种凄苦愁楚之情,刻画得淋漓尽致。元曲四大家之—的马致远在这首小令中以景物点染“秋”,以景物表现“思”,既有形象的立体感和层次感,又有结构的完整性和话外意,短短五句二十八字,就能描绘出一幅有主有次,有虚有实,有动有静,鲜明又和谐的秋郊外照图,透过苍凉微茫的景色,反映出旅人漂泊无依的情怀,作者着力写景,景中有情,侧面抒情,情中句句皆景,景物愈写愈深,感情愈抒愈烈,最后才道出“断肠”两字,以点明所抒之惰,突出“天涯”二字,以概括所写之景,全曲用词极其严密,成为后来许多词人效仿而无法企及的典范。
关键词:秋思之祖 情思交融 愁云惨淡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马致远 《天净沙·秋思》)这首小令仅五句28字,语言极为凝练,寥寥数笔就勾画出——幅悲绪四溢的“游子思归图”,淋漓尽致地传达出漂泊羁旅的游子心。这幅图画由两部分构成, 一、由精心选取的几组能代表萧秋的景物组成—幅暮色苍茫的秋野图景;二、抒写内心深处无尽伤痛而独行寒秋的大涯游子剪影。第—幅画共18个字九个名词,其中无—虚词,却自然流畅而涵蕴丰富,作者以其娴熟的艺术技巧,让九种不同的景物沐于夕阳的清辉之下,象电影镜头—一样以“蒙太奇”的笔法在我们面前依次呈现, —下子就把读者带入深秋时节,造成一种凄清衰颓的氛围,烘托出作者内心的悲戚。我们可以想象,昏鸦尚能有老树可归,而游子却漂泊无着,有家难归,其间该是何等的悲苦与无奈啊!接下来,眼前呈现一座小桥,潺潺的流水,还有依稀袅起炊烟的农家小院。这种有人家安居其间的田园小景是那样幽静而甜蜜, 安逸而闲致。这一切,不能不令浪迹天涯的游子想起自己家乡的小桥、流水和亲人。在这里,以乐景写哀情,令人倍感凄凉,烘托出沦落他乡的游子那内心彷徨无助的客子之悲。第二幅画里,我们可以看到,在萧瑟的秋风中,在寂寞的古道上,饱尝乡愁的游子却骑着一匹延滞归期的瘦马,在沉沉的暮色中向着远方踽踽而行。此时夕阳正西沉,洒下凄冷的斜晖,本是鸟禽回巢、牛羊回圈、人儿归家的团圆时刻,而游子却仍是“断肠人在天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漂泊他乡的游子面刘如此萧瑟凄凉的景象,怎能不悲从中来,怎能不撕心裂肺,怎能不柔肠寸断!—颗漂泊羁旅的游子心在秋风中瑟瑟发抖……马致远就是以这样一支极为简短的小曲,表达了难以尽述的内蕴,形象地描绘出天涯游子凄楚、悲怆的内心世界,给入以震撼人心的艺术感受。
《天净沙秋思》被称为“秋思之祖”,还表现在作品起首三句,十八字,叙写了九件景物,互相间没有任何词的连接,却既不支离散乱,又不臃肿叠沓,这是因为作者精心选:景而:又精心布置的缘故,场景简简单单,形象普普通通。深秋的黄昏, 一个风尘仆仆的游子,骑着—匹瘦马,迎着阵阵冷飕飕的西风,在古道上缓缓前行。只见缠满枯藤的老树卜,几只归巢的乌鸦在盘旋:潺潺流动的小溪上, 一座小桥通向不远处的人家:苍凉的古道
上,那孤独的游子将要飘向何方?太阳将要落山了,想着那遥远的征途,浪迹天涯的游子不禁悲从中来,肝肠寸断,残留的“古道”依然通向天际,功名利禄,仕途失意,难耐·凄凉,是是非非,融进萧萧的悲凉的“西风”中。
瘦弱赢马,驮着书卷, 催着旅人,行吧行吧。人生失意常八九,文人的落魄,漂泊的流离,,谁道世事不唯艰?
“悲落叶子劲秋”③,秋, 古来触发深思。光阴如梦,往事堪嗟。马致远曾热衷于功名,但未得志,漂泊二十余载,五十入仕,看不惯黑暗的官场,退而隐居。《秋思》是他在漂泊旅途时的作品之一,现实的体验、愤世,
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对观实的不满。饱腹之学,无所用之。失意、痛苦、悲凉、孤独,…—切衷肠,只能用枯秃的笔,痛吐出来,倾诉出来。意深,含蓄无限,玩味无穷; 调高,心驰物外,意溢于境,是境,是景,水乳交融,情
景映衬;是意,是情,相辅相成,相济相生。
小令前三句,是…·幅绝妙的深秋晚景图。并列着九个偏正关系的短语:枯藤、老树、 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每一短语均为前偏后正结构,“正”是叙述的事物;“偏”是对所叙述的事物加以了最
简洁、最鲜明、最·生动的描绘。这些有形町感的事物,为“断肠人”的出场营造出…—种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氛围。
眼前的景色真是满目凄凉,藤是枯萎的藤,已经没有了生命。树是千年老树,瑟瑟的西风在吹着他走向风—烛残年。道是荒凉的古道,马是体弱无力的瘦马。既不夸张,也不比喻,独特的“鼎足对”构画出一幅晚秋羁旅图。飘零在天涯海角的人,面对如此萧瑟的景色怎么能不断肠呢。你看这小桥、流水、人家都:是那么安详,那么静谧,又是那么温馨。而我的故乡,亲人却又离我那么远。在这样的黄昏中,在这样的古道上。又是这样的萧瑟的季节。我是继续追求功名呢?还是会去服侍那年老的双亲呢?我自己也不能回答自己。只好满怀愁绪徘徊在漫漫的古道上了。如此萧瑟的景色让人满目凄凉,又加—上安详,温馨的小桥、流水、人家做反衬,使愁绪更为深切,悲伤更为凄厉。写景之妙尽妙于此也!作者运用传统的寄情于物的写法;通过这些
有形的事物,把天涯沦落人的凄苦愁楚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正所谓景中有物,景中有情,情因景而显,景因情而生。《天净沙秋思》堪称是景色与情思交融的佳作。
总之,这首景中含情,蕴籍隽永的小令被称为“秋思之祖”实不为过,作者能以寥寥数笔勾勒一幅意象迭加而又流动的画面:意境苍凉,渲染出天涯游子愁肠寸断的感触似蕴含着无端的悲凉和无尽的思绪。所以《顾曲麈谈》也赞其“直空古今”。 。
注释: l、“秋思之祖”(周德清《中原音韵小令定格》)
2、“寥寥数语,深得唐人绝句妙境。有元一代词家,皆
不能办此也。”{王国维 《人间词话》
3、“悲蒋叶于劲秋”(陆机 《文赋》
4、“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李煜《浪淘沙》
5、“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江春水向东流”(李煜《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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