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作家梁衡的《夏感》一文以饱满的热情“大声赞美这个春与秋之间的黄金的夏季。作者用他那充满激情的妙笔描绘出了气势磅礴、充满生机的夏天,热情地赞美了一群勤劳朴实的农民。夏是积蓄沉淀酿成磅礴之势的季节,是承上启下的季节;夏是托起金秋的臂膀;夏在四季更迭中是不可或缺的。没有夏,春之萌发便坠入虚无;没有夏,秋之喜悦便水月镜花。梁衡却敢于履新涉奇,从人所寡言处言之,高声赞美这春与秋之间,充满活力和激情的夏季,令人由衷的叹服。
夏天有它的烦恼,但也有它的快乐,他给人传达的情感是:这凝重厚实的黄土地,哺育了我们的民族,润泽了中华数千年的灿烂文明,所以,他把黄土地之夏,作为自己纵情礼赞的典型观照物,就不仅有其熟悉生活的意味在,而且也具有更深层次的象征。作者在文中流露出对夏、对劳动者、对活力与激情的热爱和赞美之情。
在作者笔下,夏并不是一个受到青睐的季节。也许,春的百卉萌发能给人一种再生的愉悦,春的万象泰和又能使人的情思得到畅快的释放吧;也许,秋的收获能给人一种成熟的满足,秋的寂寥又能使人的心绪得到淋漓的渲泄吧;所以,吟春咏秋,古今舞文弄墨者,几乎趋若过江之鲫。而夏呢?也许它太热太酽太稠密太有点“浓得化不开”了,因此,总不免给人一种失和谐超力度负荷过重之感。如是,怎能得到和普通百姓一样地受着“快乐原则”所支配的骚客文士的心理认同?怎能不被他们付诸阙如!即使有人写写,也难免写成“毒恶的灰沙阵”,“烫着行人的脸”,“干燥炎热的风”, “人象快干死的鱼”一种作为艺术的内容中苦闷压抑象征的夏感;或者,写成“日常睡起无情思”,“手倦抛书午梦长”一种轻松闲适中透出无可奈何的失落之情的夏感。 作者并没有把镜头仅仅停留在夏的景观上,而是让自己的视角渐次由表层进入肌里,对准了我们这个星球的真正主宰——人。夏日里生命在交替,夏日里作物向秋的终点最后“冲刺”,这种生机勃勃的运作,固然有大自然永恒代序的机制,但不可不论的是,自从人类参与其间后,它多半已成了作为万物灵长的我们之意志的对象化,成了人的本质力量的一种体现。人,是夏的色彩的真正涂染者;也正是人,拨响了夏的紧张的旋律。“田间那些挥镰的农民,弯着腰,流着汗,只是想着快割,快割;麦子上场了,又想着快打,快打。”“麦子打完了,该松一口气了,又得赶快去给秋苗追肥、浇水。”这一段文字,作者似乎只是漫不经心,信笔写来,与前面一丝不苟的刻镂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差距,表面看甚至给人一种拙讷浅陋之感。其实,白描的语言形式正契合着质朴的内容。我以为此文在艺术手法等方面有以下突出的特点:
1.这是一篇优美的散文,文章抓住夏天的热烈和充满紧张.急促的旋律的特点,描绘了金黄色的大地上暑气蒸腾,麦浪翻滚,万物蓬勃生长的景象,表达了对夏天的喜爱之情,深情赞美了辛勤劳作的农民.
2.作者行文的思路,第一段为全文的总领,概括写夏天的特点:紧张.热烈.急促;第二.三段写夏天是热烈的;第四段写夏天紧张.急促的旋律,赞美辛勤劳动的农民;第五段写赞美夏天的原因.
3、作者大量使用细节描写。“他们早起晚睡亦够苦了,半夜醒来还要听听窗纸,可是起风了;看看窗外,天空可是遮上了云。”这几个细节,与上述快割快打快追肥浇水之类在叙述特色上一脉相承,构成了该段文字恬淡平实的整体风格。这几个细节,乍一看似乎有点司空见惯,品嚼再三,就象使人感到它独有的韵味。“听听窗纸”,“看看窗外”,在夏的紧张旋律的侧写,是夏的快节奏,也是作者运用间接表现手法推出的心理镜头。它,外化了“每一根神经都被绷紧”的款款心曲,使我们在想象的空间看到了他们急切的目光、企盼丰收的焦灼以及与夏的律动所共鸣的人的感情律动。在几个细节,极其平易而又极易其传神,明丽天然而又活灵活现,用“看似平常最奇崛”来形容它,是一点儿也不过分的。可以说,如果换一个其他细节取而代之,作品的魅力就会大大削弱。
4、本文大量运用生动的比喻、拟人描绘景物,这种方法写景.状物.描摹事态,会使事物更明朗,更形象,更生动,从而产生比较强烈的感染力.如:好象炉子上的一锅水.........也凝成一堵黛色长墙!又如:火红的太阳..............一艘艘的舰船!等通过恰切的比喻,拟人展现了由暮春到初夏,盛夏的次第变化,从不同的侧面准确表现了夏天的特点,给人以身临其境的感觉.
5、 本文用热情洋溢的语言,为我们描绘了夏日里大自然的景象和人们生活,劳作的情状,把我们带进一种美好的意境中
梁衡同志赞美的夏,是麦浪翻滚、麦香吹送的夏,是“金色主宰了世界上一切”的夏。这是何方之夏?显然,作者的注目点是非常明确的。在那段精妙的议论后,他这样写道:“你看,麦子刚刚割过,田间那挑着七八片绿叶的棉苗,那朝天举着喇叭筒的高梁、玉米,那地上匍匐前进的瓜秧,无不迸发出旺盛的活力。这时,他们已不是在春风微雨中细滋漫长,而是在暑气的蒸腾下,蓬蓬勃发,向秋的终点作着最后的冲刺。”这里,作者的视角好象在渐渐拉近,镜头也从宏大转入精微。于是,一个一个机趣盎然的大特写跃入了我们的眼帘。一个“挑”字,让我们几乎感到了棉苗均匀有力的喘息;一个“举”字,让我们差不多感到了高粱玉米摇头晃脑的欢悦;一个“匍匐”中,我们同样感到了瓜秧的腰肢抖动,蜿蜒蛇行。它们仿佛都在紧紧抓住这美好的年华大显身手,不舍昼夜地向着自我的完善和神圣的奉献而奋勇“冲刺”。一句话,出神入化的描绘让我们从这些夏的宠儿身上,感到了人的丰采,人的气度,人的灵秀。福楼拜曾经说过:“不论描写什么事物,唯有一个动词可以使它生动。我们必须不断地苦心思索,非找到这个词不可,而绝不能为了逃避困难,用差不多的词句敷衍了事。”梁衡同志的这一段文字,精雕细刻,丰姿绰约,作者之惨淡用心昭然,同时也是对福楼拜的“一词说”的生动实践。这段文字,不仅构成全文意境的有力依托,而且也成为以金色为基调的夏的主体形象的丰满和强化。
审视作者所描绘的一切,我们恐怕很难想到那稻谷飘香的锦绣江南,也恐怕很难想到那牧草连云的苍茫塞外。我们首先想到的,恐怕应该是那雄浑壮阔的黄河流域了——那八百里秦川,那三晋高原以及那横踞冀鲁豫的一望无际的冲积平原。是的,正是这凝重厚实的黄土地,哺育了我们的民族,润泽了中华数千年的灿烂文明,而作者本人也作为中央报纸的记者并多年驻节于斯。所以,他把黄土地之夏,作为自己纵情礼赞的典型观照物,就不仅有其熟悉生活的意味在,且也具有更深层次的象征和形而上的寓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