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笔法 毛笔 道
书法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方面之一,也是中国优秀的艺术形式之一,是中华文化传承的重要形式和手段。从甲骨文算起,中华文化传承了五千年,书法也发展了五千年。
书法随着时代的发展,字体一直在不断的发展演变。到唐朝时期,书法诸体发展完备,真草隶篆行诸体达到了一个高峰。自东晋时期,书法理论开始系统的出现。总结古人或今人的书写经验,以供后人学习,提高书法水平,更是促进了书法的发展进步。
自古以来,在书法的诸多方面中,以笔法最为重要。从历代以来的书家笔迹和书法理论来看,笔法可以分为笔锋压在纸面上的运行轨迹和用手握笔的方法两个方面。
毛笔是中国古代的人们发明并逐步完善的书写工具。毛笔由笔头和笔杆组成,笔头是由动物的毛发制成,如用兔毛,羊毛鼠须等,笔管用竹或木等其它材料制成。笔头的要求是尖、齐、圆、健,就是笔头有尖,毛散开时要齐,笔头是圆的,还要有弹性。从笔头的特点来看,用力轻一点,写出来的点画是细小的,用力重一点,写出来的点画是粗大的,又可以画直线,也可画曲线。
书法是汉字的艺术书写形式。从历代书家的墨迹或碑刻来看,其用笔非常劲健,圆润。这种劲健,圆润,是人的一种视觉感受,而非是用蛮力所为。元朝书法家赵孟頫说:结字因时而异,用笔则千古不变。这里的“用笔”是说用毛笔写出来的点画是劲健的,圆润的,而不是说不同的字体用同一种书写方式方法,或者说运用同一种握笔的方法。
在卫夫人的《笔阵图》里讲到:“点”就如高峰坠石,磕磕然实如崩也。……“竖”就如万岁枯藤。“横折弯钩”就如劲弩筋节。欧阳询在其《用笔论》里讲到:“夫用笔之体会,……刚则铁画,媚若银钩。……用笔之趣,信然可珍,窃谓合乎古道。”从两位先哲所说的话中,我们可以体会到如何用笔才写的有力量,他们是讲究运笔用力的力量派。
笔法是书法中的重中之重。从书法史中可以看到,讲笔法的先哲不计其数,却没有一个讲的能让人一看就明白的,反而让后人的理解歧义丛生,莫衷一是。很多古人就像卫夫人,欧阳询一样,提倡用力去写字,然而后来又出现了一个苏轼,他说:王献之少时学书,其父逸少从后取其笔而不可,知其长大必能名世。……知书不在于笔牢,任笔之所之而不失法度,乃为得之。……不然,则是天下有‘力'者莫不能书也。 一句话,把力量派的天下抢去了一半,树立起了轻灵派的大旗,让人更是摸不着头脑。苏东坡毕竟是一代大书家,其论书之语并非信口开河,其“任笔之所之而不失法度”一般人看来就是信手而为,聚墨成形。其实随心所欲而不逾矩,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了。我们认真研究一下卫夫人、欧阳询及苏轼的字帖就会知道,力量派与轻灵派所说的“力”是一种“力”,非是蛮力,是一种有技巧的力,是书法给人的视觉有一种力量的感觉,这种书法力度的感觉来自于正确的笔法,长期书法练习的实践过程。
在颜真卿《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中有这样的描述:(颜真卿)曰:“敢问长史神用执笔之理,可得闻乎?"(张旭)长史曰:“予传授笔法,得之于老舅(陆)彦远,(陆彦远)曰:吾昔日学书,虽功深,奈何迹不至殊妙。后问于褚河南(褚遂良),(褚遂良)曰:‘用笔当须如印印泥。'思而不悟,……偶见沙平地净,令人意悦欲书。以利锥画而书之,其劲险之状,明利媚好。……当其用笔,使其透过纸背,……真草用笔,悉如如锥画沙,……其道至矣。”
从这段叙述中,我们得知了褚遂良是如何悟得笔法的,因久思“用笔当如印印泥”而不得,偶然在沙地书写而悟“用笔当如锥划沙”,此“锥划沙”笔法与“印印泥”笔法是一样的,否则,不会有“其道至矣”这句话的描述。然而后人不悟此理,妄加揣测“锥划沙”与“印印泥”的区别。唐代陆羽的《僧怀素传》中有“孤蓬自振,惊沙坐飞。”一语,又出现“屋漏痕”一词,此后又出现了“折钗股”。然而后人不悟道理,竟然在沙面上做起了实验,一说用笔要横着荡一荡,也有的说用笔要与纸面平行。对于印印泥,一说写字要有凸凹感,一说墨迹要向笔画的两边渗。这些都把事情给做实了,经不起验证。把悟道搞成了科学实验,大错。
实际上,印印泥、锥划沙、屋漏痕、折钗股、孤蓬自振,惊沙坐飞是同一意思而只是不同的说法而已。如条条大路通罗马,虽然路途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都是到达罗马的途径。也如同和尚悟道,有的看见花开而悟道,有的看见自己的水中倒影而悟道,佛祖是坐在菩提树下看见启明星而悟道的,我们就不能说花开是何意,水中倒影是何意,启明星是何意,也没有第二个和尚坐在菩提树下看见启明星而悟道的。只有过来的人才知道是什么意思,门外的人只是乱猜。佛说三万六千法门,是说从很多不同的方法途径成佛,三万六千法门只是一体(成佛)的不同面而已。
书法中的笔法是属于道,不是自然科学,只可悟,不可教,不会出现第二次到沙地上去写字而悟得笔法。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
汉‧蔡邕在《九 势》中说:惟笔软则奇怪生焉。 米芾说:“善书者只有一笔,我独有四面(另一说为:八面)”。就是由于毛笔软的特点,从书写的入笔与出笔来说,可以任意一个方向。米芾的四面或者八面只是一个虚数之说。就是要求学习书法要有良好的驾驭毛笔的能力。
我们一般人学习书法,往往是学得像,逼真才好,而老师教学也往往是这样的要求。于是学书法的就一个接一个的进入到描形画影的圈套里而不能自拔,有些书法者可以成为钟张二王,苏黄米蔡再世,就是不是成为自己,描摹王羲之《兰亭序》的冯承素就是最好的例子。究其原因,就是犯了图形而不究其理的错误,只知描形画影,而不探求笔法道理。
当然在结字上,也不能不在意,赵孟頫在《兰亭十三跋》中说: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字亦须用工。若是结字不正确,任意加撇减捺,错字别字,或者是上下颠倒,左右互换,胡涂乱抹,即使是鬼神都难以辨别,也不能成为好的书法。
要掌握笔法,就得要进行大量的书法练习,要想只通过得到笔法就能写的一手美的书法是不可能的。王羲之教导王献之,写完十八口大缸水,字才有可能成型,按现在一口缸200斤水的话,大概要写一千多万的字。每天写一千字也得要二三十年的时间。要学习书法,就要不辞辛苦,废寝忘食。人说字无百日功,那只是画了一个大饼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