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文本细读的面纱

　　——文本细读方法例谈

　　作者：李海维 王德富

　　【摘要】当前，语文教学需要回归。阅读教学更是如此，因此文本细读成为时下语文阅读教学中的一个新的研究课题。如何扎实有效的开展文本教学，引导学生学会细读。笔者以为：一方面，教师要通过品味语言寻找细读的切入点，这样方便全方位、多角度的深入理解文本;另一方面，教师要不断提升个人专业素养，与时俱进，广泛占有教学资源。这一点非常重要。

　　【关键词】文本细读 品味语言 人文素养

　　当前，教学改革经过了十年的砥砺，出现了一种“理性回归”的趋势。尤其是语文教学，很多专家早已鲜明地举起了回归大旗。黄厚江老师提出了“本色语文的主张”、 王崧舟老师提出了“诗意语文”等。语文教学回归文本，时下为大多数语文教师所认可。因此，如何以文本为核心，抓住文本的切入点，自觉地运用各种方法，引导学生全方位、多角度亲近文本，咀嚼语言，品味情感，评价赏析，主动构建文本细读的阶梯，成为如今语文阅读教学的又一课题。那么，如何面对文本，如何选取“细读”的关键点呢?

　　一、 品味语言

　　用吕叔湘先生的话来说，文本细读就是——“从语言出发，再回到语言。”语文学科的工具性这一特点也要求语文教学需要从语言出发。对于语言的关注，我觉得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

　　(一)于矛盾处生疑

　　后现代语言学认为，“语言是罪恶的漏洞”。任何语言都只是一种表象的存在，作者所要表达的真正的思想和情感往往隐藏在语言这一面纱之后。阅读教学中，教师引导学生关注文本言语的前后矛盾处，进行细读，往往能发现文本这片风景的绝美之境，甚至发前人之所未发。如刘亮程在《寒风吹彻》一文中，回忆了自己十四岁那年冬天一次外出拉柴，被冻坏了一条腿的情况。他用了很多语句来表达那个夜晚的寒冷。

　　“牛车一走出村子，寒冷便从四面八方拥围而来，把你从家里带出的那点温暖搜刮的一干二净，让你浑身上下只剩下寒冷。”

　　“而这次，一野的寒风吹着我一个人。似乎寒冷把其他一切都收拾掉了。现在全部地对付我。”

　　“我掖着羊皮大衣，一动不动趴在牛车里，不敢大声吆喝牛，免得让更多的寒冷发现我。”……

　　寒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令他无处遁藏，因此作者说，“我对寒冷的认识是从那些夜晚开始的。”我以为说成“那个夜晚”，岂不更明了?因为，那一夜他孤身一人赶着马车，寒气逼人，他举目无助，冻坏了腿。但偏偏文中有“那个夜晚并不比其他夜晚更冷”这一句。不禁让人产生疑惑，不比其他夜晚更冷，为什么他却冻坏了腿。由此深入分析，我们不难发现，作者意在告诉我们那个夜晚，他的孤独无助、他的坚忍以及他对寒冷切骨入髓的体验和思考。与其说外界天气的寒冷，毋宁说作者内心的寒冷。他因何而心冷?他分明看到了人生命的脆弱，后面路人和姑妈的死均可以作证。因此作者说，“隔着多少个季节，今夜的我，围抱火炉，再也暖不热那个遥远冬天的我。”他已经悟透“生命本身有一个冬天，它已经来临”。

　　(二)于逆情悖理处探疑

　　人物行为有时不合常规，这些不合常规之处也就是细读的关键点。如《贺进士王参元失火书》。单从题目来看，就令人生疑。哪有朋友家里失火，还写信道贺的?读了第一节的后几句“若果荡焉泯焉而悉无有，乃吾所以尤贺者也。”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不但祝贺朋友家里失火，还要其“荡焉泯焉而悉无有”。这能是朋友吗?带着这个疑问，我们寻根探疑，发现作者意在揭示当时社会“公道之难明，世之多嫌”的恶劣风气，并对由此引起的有识之士不能被推崇、引荐表示痛心。而王参元家为为天火涤荡。王参元之才可以显白而不污，这才是作者要道贺的真正所在。掩卷而思，讽刺辛辣。再如《林黛玉进贾府》一文中，当贾母问黛玉念何书时，黛玉答：“只刚念了《四书》。”而当宝玉问黛玉“妹妹可曾读书”时，黛玉则答：“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对于同一个问题，黛玉为何会有前后完全相反的回答，这一异常处就是一个细读的关键点。循着这个点去追寻原因，发现黛玉的改变只因了贾母对于女孩子读书的态度——“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黛玉听懂了外祖母的态度，随即来了个180度大转变，不仅让我们看到了黛玉的聪慧，更让我们感受到了寄人篱下的黛玉在贾府“步步留心，时时在意”的小心谨慎和敏感多虑。

　　(三)于无疑处存疑

　　“于未晓处质疑，于无疑处生疑”，是文本细读的最高境界。正如孙绍振教授说，“教师要讲出学生以为是一望而知，其实是一无所知的东西来。”文本中有些细节，初读觉得并无障碍，但细细品读，却可以读出疑问。比如《记念刘和珍君》的开头，“中华民国十五年三月二十五日，就是国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为十八日在段祺瑞执政府前遇害的刘和珍杨德群两君开追悼会的那一天，我独在礼堂外徘徊……”这个日子初看并无特别，那鲁迅为什么要强调这个日子?为什么要强调这个中华民国?问题是，民国的政府会这样枪杀学生吗?学生在执政府门口请愿会被活活的打死了，这难道是民国政府应该干的事情吗?所以鲁迅先生特别点出这个日子，这个“中华民国”，它是有深意的。“我独在礼堂外徘徊”，这句话，容易被广大教师轻易敷衍。而有深究的学者则认为，此句话是全文的中心句。我也非常认同。我们想一想，大家都在那开追悼会，按道理，鲁迅也是应该去的。但他独自徘徊在礼堂之外。为什么?因为他处在非常痛苦的状态之下，情何以堪。除了痛苦，还有悲愤，“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四十多个青年的血，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还有无奈，“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这虽然于死者毫不相干，但在生者，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因此可以说，“独自徘徊”是他内心大悲大愤的外在体现。

　　语言作为文本的载体，是我们研究文本必须直接面对的对象。因此我们教师要善于抓住文本语言的矛盾处、逆情悖理处和貌似无疑处设置文本细读的关键点，并通过适当的方法，引导学生对这些关键点进行品味、感悟和体验，方能够让学生真正走进文本的世界。

　　二、感悟人文

　　海德格尔“语言是存在的家园”。我们读懂作品不能满足于字、词、句、段、篇的解释，因为阅读不光是为了文字，也是为了读懂作者和人物的生命，他们内在的精神和情感。这一切都不是抽象的，而是在非常具体、非常灵活的语言中的。我们中学语文教师最大的弱点，往往是读懂了文字，却没有读懂作者在特殊语境中的心灵。因此文本细读很大程度上要求语文教师自身不断提高专业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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