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命制的承载看,高考作文命制要与新课改相衔接,凸现新课改理念,使学生学有所用。例如,普通高中新课程标准明确了积累整合、感受鉴赏、思考领悟、应用拓展、发现创新五方面的发展目标,突出“感”和“悟”的作用:“感受其思想、艺术魅力,发展想象力和审美力”,“感受艺术和科学中的美,提升审美境界”,“乐于进行交流和思想碰撞,在相互切磋中,加深领悟,共同提高”。“感悟”是新课改强调自主、情感、人文化学习方式的一个新的生长点。
根据新课改的理念,高考作文命制同样可以理解为一个考生与命题者、命题材料(哪怕是仅仅一个作文标题)之间展开的对话,体现新课程标准强调的“独立思考、质疑探究”,体现“思维的严密性、深刻性和批判性”。
1、高考作文的“感”和“悟”要相辅相成的。感悟,顾名思义,有所感触而领悟。要找准材料的“触感点”或“触悟点”,通过比照、联想,激活生活积累,在内心审视、观照、评判中,有“感”有“悟”,提炼主题,构思成文。“感”则缘事而发,“悟”则因理而思,“感”和“悟”本当珠联璧合,不能只“感”不“悟”,缺乏理性的深度,也不能只“悟”不“感”流于说教。
“感”与“悟”其实也是一个作文审题、立意的过程,“感”是对写作素材进行联想、加工,“悟”是分析、思考,提炼出主题。以江苏高考作文命题材料为例,2008年命题材料的前句“好奇心总是伴随着美好童年”引人以“感”,后句“诸如成功、失败、质疑、平庸等等这些词语与好奇心相关联”则启人以“悟”,“感”和“悟”的高度、深度则由考生的知识素养和人文素养决定的。2009年江苏高考作文命题材料中“时尚表现为语言、服装、文艺等新奇事物在一定时期内的摹仿与流传”是“感”,“ 其间好与坏、雅与俗、美与丑,各种观点交错杂陈”是启人以“悟”,“创新与摹仿永不停息地互动”是“悟”。如果像记流水账,泛泛而谈,或凌空而行,陷入所谓的哲理探究的误区,都会影响作文的质量。
2、高考作文的诗性和理性要协调发展。随着风靡一时的“二元对立与同构”思辨型高考命题的逐渐“隐退”,带有“诗性”与“感性”的高考作文题逐年增加,如2010年安徽卷“吴兴杂诗”蕴含的哲理引发的思考或联想,2009年福建卷“这也是一种……”,湖北卷“站在……门口”,2008年山东卷“春来草自青”,安徽卷“带着感动出发”,浙江卷“触摸都市”或“感受乡村”,2007年湖南卷“诗意的生活”,山东卷“时间不会使记忆风化”,浙江卷“行走在消逝中”等等,虽然,作文命题的感性、灵性和艺术想象在增加,但往往理性思维、智性思辨与文化审视又略显欠缺,从而被引入一种一元的、片面的抒情惯性之中,看似高雅,实则苍白。因此,高考作文要努力实现诗性与理性的平衡与协调发展。
用现象学教育理论的话说,写作就是通过文本形式将生活经验的实质表达出来。因此,要注重对现实的观照,既关注外部世界与人类自身,又观照自我,重塑自我。仍以2009年江苏卷命题材料为例,“各种时尚层出不穷。其间好与坏、雅与俗、美与丑,各种观点交错杂陈”,“创新与摹仿永不停息地互动。有的如过眼云烟,有的能沉淀为经典”,这些命题材料,多指向考生的视野、积累与感悟,符合普通高中语文新课程标准强调的要使学生“学会多角度地观察生活,丰富生活经历和情感体验,对自然、社会和人生有自己的感受和思考”,体现新课改要求。
3、高考作文的诱导和点拨要引而不发。近年高考作文命题,常常以感悟为手段,在精神世界的审视、观照中融入考生的认知、审美,丰富情感体验,凸现人文精神,因而常常在命题材料中加入一些启发性的文字,使考生有个思考的出发点。如2008年湖南卷“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要求考生从自身体验入手,去观察、感知、评判,因为“置身太近,有时反而感觉不到实际存在的东西;要把握某一事物,有时需要跳出这一事物;人对事物的看法与对美的感受同距离是有关系的”。这本是命题者的妙手点拨,但命题者往往操之过急,可惜考生还未来得及融情入景、体悟感知,就把那一层纸捅破了,造成了考生情与理的生硬“嫁接”。
纵观近几年高考,诸如此类,堪称弄巧成拙。有人看作是“将天鹅绒套着锁链,不但有极大的片面性和遮蔽性,而且降低了考生对抽象理性挑战的要求”。[5]因此,要让考生力争能穿透情性,挑战理性,诱导和点拨要恰如其分,恰到好处,要水到渠成,而不是揠苗助长,这样才有利于作文创新能力的培养,写出考生真切生动、开放健康,有深度、有创意的作文。
总之,高考作文是命题者与考生为展现语文写作素养而进行的真诚对话与良性互动。一味强调高考作文题目“想不到”是不行的,只能与现实、与考生的生活渐行渐远;强调作文题目“不跟风”也不行,有可能让考生脱离现实,走进象牙塔;因为要“有得写”而投合考生,就有可能出现小学生、初中生都能写而失却高考作文特点的幼稚化的作文题目。要摆脱精英教育的命题模式,适应高等教育大众化趋势(如沿海地区高等教育毛入学率90%左右)带来的新变化、新特点。高考作文,不应该仅仅是给少数考生展示卓越、鲜明的特长和个性,高考作文的目的,不是培养作家,应该把眼光放在使全体考生展示全面、协调的基础能力素养上,使高考作文命制能更健康、更科学地发展。
注释:
[1]秦志强.浮华之忧与断根之痛[J].中学语文,2008(12).
[2]陈玉驹.生态课堂是作文有效教学的必然诉求[J].中小学教学研究, 2008(12).
[3]陆宝初.活化作文源头、培养创新能力[J].阅读与写作,2000(7).
[4]于漪.弘扬人文、改革弊端——关于语文教育性质观的反思[J].语文学习,1995(6).
[5]孙绍振.高考作文命题之盲区[N].中华读书报,2008-6-25.
《跨文化交际研究》
《物理化学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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