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翰·菲斯克媒介文化理论研究中,他认为凡是那些有助于人们能够生产出关于自身、社会和信念的意义的客体都可以被视为文本。媒介文本是指那些带有明显的吸引受众的意图的客体。事实上,媒介文本总是处于持续生产的状态之中。例如,一本书的下一个版本,一部肥皂剧的下一集,等等。如此观之,媒介文本则是由源源不断的材料所组成的,而其所生产的意义也是源源不断的。
电视娱乐节目究其归类当属电视文艺的范畴。电视文艺在当今的电视领域范围极广。它是电视与文艺的结合体,是运用先进的电子技术手段,对各门类的艺术形式进行加工、综合、创造,既保留原有文艺形态的艺术价值,又充分发挥电视特殊的艺术功能,带给观众具有文化娱乐和审美享受的电视节目形态。
本文将以湖南卫视2009年举办的娱乐节目《快乐女生》为切入点,结合特定的城市社会背景,试图做一次娱乐节目文本与意义的探索,并且本文将力图摆脱简单的文本解码,而给予更多社会学的视角。
狂欢式:非常态化的节目符号
菲斯克特别注重媒介文本的研究。他声称,面对当代如此庞大的电视娱乐工业,意识形态分析似乎无法解释电视文本为什么如此流行。看的人这么多,看的时间这么长,而且还似乎看得津津有味。电视的娱乐作用几乎成为不可替代的项目之一。在菲斯克看来,某个文本之所以流行,其受众必然能够将该文本应用于他们的社会经验之中,因此,文本意义必须是开放的。
在《快女女生》节目中,狂欢是整个节目带给受众的最大感受,也是节目策划者使用的一个重要的符号。人们爱听的是通俗歌曲,人们爱看的参赛选手率真的表现,甚至创意化的发挥,所以在整个节目的策划上都是以大众式的狂欢作为吸引人们眼球的符号。此外,大多数观众是为了看“美女”而在这个节目中停留,人们对这档节目的喜爱最多是出自于一种潜层次的娱乐需求,是一个简单的娱乐,是对人类基本需求的满足,也就是说,受众是从选手的狂欢中体会他们的快乐,从而达到他们的娱乐需求。从《快女女生》节目走出来的这些平民明星,就算是江映蓉,李宇春等冠军,她们都没有经过特别专业的歌唱培训,没有特别辉煌的以往成绩。可是,通过节目赛程的设置,让这些普通女孩一跃成名。这是参赛选手的狂欢,也是受众的狂欢。
参加《快乐女生》节目的女孩只是我们身边一些身份普通的爱唱歌的女孩,她们甚至曾经在一些专业化的比赛中屡遭败绩,李宇春曾经就被央视青年歌手大赛淘汰。而她们的成功正是源于人们在消费时代,在一个商业化程度高的时期,人们越来越注意将日常生活的审美化,人们欣赏的眼光开始从高雅的艺术向一些通俗的艺术形式转移,而人们的喜好也更加多元,不再有统一的标准或形式,每个人都可以自身不同的选择。在消费时代,日常审美与商业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人们喜爱的人或物越来越带有商业化的标签,注重人们最基本的物质或心理需求,而这些明星化的平民明星们在商业运作中屡屡曝光,也更加激发了消费者与快女爱好者们商业化审美情趣。
老百姓对俗文化的青睐从近来小沈阳的蹿红,到湖南卫视《丑女无敌》连续剧的广受欢迎可见一斑,基于全中国电视受众并不太高的文化知识素养,使得他们对简单的娱乐非常喜欢,而这种简单的娱乐,从心理学角度说,这种追求快乐的本能正是弗洛伊德所谓的“本我”,即原始的自我的表现,包含生存所需的欲望、冲动和生命力。弗洛伊德认为,本我是一切心理能量之源,按快乐原则行事,它不理会社会道德、外在的行为规范,它唯一的要求是获得快乐,避免痛苦。游戏是本我的一个具体体现。”《快女女生》活动中轻松的现场气氛,评判标准的多元化,精致的画面设计都是为迎合观众的俗文化而定的。
所以说,非常态的事物常常被优先关注,这既是由心理认知的逻辑亦是由新闻报道的内在逻辑所致。根据认知心理学的常识可知,非常态的事物总能引起人的感官的优先注意。大众传媒要生存下去,要获得经济利益,就必须考虑收视率的问题。另外,在大众化时代,受到关注、广为人知也是一种巨大的经济资源,意味着价值。问题的关键在于,在某些情境下,高尚的文化不能吸引大众的眼球,而打着娱乐、狂欢、庸俗口号的非常态化节目却能抓住受众。
价值观:节目背后的意义
1.表象民主
民主是构造现代政治体制的一种核心和基本的价值,此处采用的“表象民主”一词与政治无关。它是作者在解读《快女女生》这个特殊的媒介现象背后,所提出的一个词语。
在一个民主意识逐渐觉醒的中国社会中,普通民众价值观的日益多元化,对自由选择生活方式的强烈愿望。而《快女女生》所体现出来的“成名很简单”,“娱乐是生活的第一要义”等观念,使人们认识到他们都有均等的成名机会,也使他们将成名看得很简单。此外,快女节目的设置也让受众觉得他们可以民主的选出自己心目中的偶像。
可是,在这看似民主的背后,《快女女生》包含的节目理念以及节目常态所表达出来的信息,对青少年群体从教化的角度并没有太多实际的有益价值。青少年是一个缺乏自主判断的群体,他们对喜爱的人或事缺乏理性的判断。快女节目正是满足了青少年参与社会事务、自我表现和认知他人、追逐新鲜事物的好奇心等心理的积极意义,同时也助长了青少年对生活认知的肤浅性,浮躁心态下的明星梦想,产生过度攀比心理等不良心理取向。“它制作过程中为了收视率而不择手段的做法,尤其是利用少男少女的弱点,置教化保护未成年人的道义责任于不顾,更是背离了社会的价值观与良知。”
《快女女生》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既是反映了在现代化的中国社会人们意识形态所产生的变革与嬗变,同时作为一种文化价值的载体对其特有的收视人群必然会从思想,意识,价值观,乃至行为上产生深远的影响。
2.传统文化的凸显
众所周知,中华民族的意识形态、审美习惯和伦理传统与西方社会存在很大的差异。中国文明几千年所传承的仁爱和谐,重义轻利等思想与西方一些真人秀中的残酷、贪婪、争斗、情欲等格格不入。
如果中国的娱乐节目完全按西方的模式,这是不可取的。中国的老百姓不能容忍更不愿让自己的人性被暴露得支离破碎,被人指指点点。所以真人秀要进入中国必须改造它的伦理归属,也就是在怎么样的价值标准下去展示人性的问题。
《快女女生》在决赛环节的设置上增设了“手牵手为台湾灾区人民献歌”,“快女女生走进校园,“快女女生放歌希望小学”等环节,活动意义在于从这些活动中投射出中华民族“尊老爱幼”,“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情怀,这样的设置不仅使得节目好看,还使得传统文化的理念从节目中得到传播,相信这些好的元素都会对受众的内心产生善的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