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条款”,是指美国《1974年贸易法》第301条,其具体内容是美国贸易法中有关对外国立法或行政上采取单边行动的立法授权条款。一般而言其包括“特别301条款”,“超级301条款”及其他配套条款。“特别301条款”是针对知识产权保护和知识产权市场准入规则的规定;“超级301条款”是针对外国贸易障碍和扩大对外贸易的相关规定。2017年8月美国对中国发起的“301调查”属于根据“特别301条款”发起的调查,认为中国在技术转让、知识产权等方面政策做法具有不合理性和歧视性。美国2017年《特别301报告》中指出,USTR继续将中国列入《优先观察名单》,并列举出(1)中国是大量侵权行为的实施地,包括窃取商业秘密,在线盗版和假冒猖獗以及大量的实体盗版和假冒产品出口至全球各地市场。(2)中国把美国公司必须在中国开发其知识产权或转移知识产权给中国作为美国公司进入中国市场的条件。(3)中国将强制性的不利条款施加于外国知识产权许可人,并要求美国公司对其研发活动进行中国本土化。(4)民事和刑事知识产权执法以及医药创新都存在结构性障碍,等等。[24]美国特朗普政府发动“301调查”在不断加大贸易摩擦,以边境措施和边境后措施打压中国制造业的同时,有学者提出“301调查”还有具有打压中国崛起的政治目的,还有助推逆全球化浪潮的影响。[25]特朗普只关注美国自身的贸易利益,其所谓的“公平贸易”原则实际上会造成与中国贸易摩擦不断加大的后果,于美国自身长久的贸易利益真正相悖。
三、中美贸易新模式的开启及中国的应对
2016年,全球制造业周期性的复苏以及大型货物价格的稳定带来了全球贸易整体的回升。中美贸易已经逐步形成了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的紧密关系,作为世界两大重要经济体,中美贸易关系也影响着世界经济的发展。美国贸易政策的转变,以及特朗普政府极力推行美国标准的“公平贸易”政策,中国应该审慎应对,特别是要加强与美国的沟通,加大协商解决问题的力度,充分利用WTO争端解决机制解决贸易纠纷和摩擦,最重要的是要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加强自身跨越贸易壁垒的能力。
(一)加大协商解决问题的力度
在美国贸易政策不断演变的今天,我国在不断应对美国贸易政策时应该注意到,加大协商力度是美国和中国解决或缓解贸易和投资的关键手段。当前和未来的协商更有助于加深和拓展中美双方在对方市场上的互信地位,对缓解双方经济贸易关系有巨大的推动作用。
中美历史上有进行过双边的磋商就是2008年开始的中美双边投资协定,该协定的有效磋商有利于双方进行直接投资并有利于加强对中国市场投资者的保护。双边投资协定谈判的成功是与美国进行贸易政策友好协商的标志性事件,该事件为中美解决贸易争端问题提供了有效的协商形式的典范。对相关贸易问题加强协商,加强与美国官员及其相关利益集团的沟通交流,有利于增进互信了解其真实的贸易意图,同时对于澄清相关事实,理解相关规则达成共识。此外,中美领导人海湖庄园会晤,极大缓解了中美经贸和政治等方面的紧张局势。
对于贸易纠纷,中美双方要在事前充分协商的基础之上对规则达成共识,事中对出现的问题共同寻求解决方案,达至双方共同的利益平衡点,事后双方再对出现的问题进行总结,制定或者修改完善相应的规则体系,对双方未来加强深入合作具有重要的意义。同时,这其中不仅要加强中美两国双方官方的交流对话,更要加强两国民间的对话协商机制的建立,才能真正地实现协商的有效和持久。
(二)充分利用WTO争端解决机制解决贸易摩擦
中美均作为WTO的重要成员国,理应在WTO争端解决机制下解决贸易争端。《关于争端解决规则与程序的谅解》(以下简称“DSU”)建立了世界贸易组织的争端解决制度,它作为提供多边贸易体制的可靠性和预见性的核心,解决争端和澄清现有规则是DSU的的两大作用和职能,前者具有短期的利益和价值,后者则具有长远的价值和意义。[26]WTO试图建立的是符合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之间利益的相对公平的竞争市场环境,中美既然作为WTO成员国,当发生贸易纠纷,特别是前述发生知识产权纠纷时,应该首先利用WTO争端解决机制进行解决,而不是径行绕开DSU,而直接适用本国国内法进行单边贸易制裁。
美国政府依据其国内法对中国进行贸易调查,在本质上是凌驾于世贸规则的单边主义。中国针对这种行为,在与美方积极沟通、磋商的同时,也可以考虑对美国的不公平贸易进行调查,[27]此举有助于在WTO框架内维护公平贸易。如果美国为了保护自身的贸易利益而违反WTO规则,特别是TRIPS协定的内容时,我国也应该根据WTO规则,如WTO附件第22、23条进入争端解决程序来解决相关争端,坚决地维护中国的国家利益,真正实现公平贸易的宗旨。
(三)增强自身跨越贸易壁垒能力
中国参与世界贸易,寻求贸易公平,维护“公平贸易原则”的前提是需要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不断提高科学技术水平和企业创新能力,增强商品的市场竞争力。只有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才能在全球经济管理中拥有话语权,特别是在特朗普政府推行美国标准的“公平贸易”时,中国更应该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增强自身跨越贸易壁垒的能力,不断推动贸易全球化,破碎特朗普以一国利益主导世界的野心。
中国要不断向以创新驱动为方向的发展方式转变,提高社会整体技术创新能力,企业加强应对外部风险的能力,把外部压力转换成出口商品全面升级的原动力,拓宽外部市场,投资和出口目标多元化设定。
国际社会公平贸易的新议题最主要突出的是劳工问题、环境标准和知识产权保护力度。我国应该从这三个方面逐步提高跨越贸易壁垒的能力,不断提高中国制造的内在实力,打造属于我国的民族品牌,在面对这些国家以“公平贸易”为幌子的贸易保护,应该坚决诉诸WTO争端解决机制进行解决。
四、结语
中美经济贸易在世界经济潮流中逐步相互融合,联系日渐紧密。美国的贸易政策影响着中美贸易关系,从自由贸易政策到公平贸易政策,再到新形势下奥巴马政府以规制为主导的公平贸易政策,以及特朗普政府以美国利益作为衡量标准的公平贸易政策。针对美国不断演变的对华贸易政策,中国应认清发展的前路,应该积极推动以WTO争端解决机制为中心的争端解决的实现,不断提高自身应对贸易壁垒的能力,加强与美国各方的贸易协商,不断加深中美贸易合作,挖掘中美经济合作新方式和新领域,在真正的公平贸易的框架下构筑中美经济发展的新模式。
参考文献
[1]田素华,尹翔硕.论不同经济发展阶段的对外贸易政策选择——美国对外贸易政策的演进机理及对我国的启示[J].上海经济研究,2006,(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