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熟人社会”有助于纯朴的乡风文明建设。首先,从道德约束这一外在约束看,“道德意识”或对道德规范的践履,与其说是个体自觉的产物,还不如说是“熟人社会”里道德舆论压力的结果。“道德”含量总是与其所面临的道德舆论压力成正比。 反之,由于大量青壮年劳动的流失,自然村落范围的道德舆论便难以形成“千夫所指”、“万人共斥”的“同仇敌忾”式的压力。人们就会背离原有的道德约束、破坏原有的道德规范。其次,从熟人社会角度看,人们会为了争取更多的社会资本而遵守良好的道德规范。对一个生活在严重缺乏人生成功机会和途径的社会底层的农民来说,“面子”(来自道德舆论对个体行为的肯定性评价)是重要的社会资本。可以说,“熟人社会”里的人群越是众多,一个有“面子”的人所缔结的有效人际关系网络就越是宽广,或者说作为“社会资本”的“面子”就越是具有扩张和增值的能力。但在“无主体熟人社会”里,由于“面子”的“含金量”明显偏低,因此一些蛮狠的村民会为了一己的小利而不惜撕破“面子”做出无情无义的违背道德的行为,这也正是目前乡村出现大量经济纠纷的深层原因。同时,在村民纠纷上,在熟人社会里,民间权威尚能从中从容斡旋调停,但在乡村的青壮年大量流失后,民间权威的威力也失去了放大的效应,并没有多少人把民间权威的“说话”当回事,这就给黑社会恶势力染指乡村纠纷提供了机会,为乡村治理埋下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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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农民工的流动、农村治理灰色化与社会主义乡风文明的破坏良好的乡村治理是社会主义乡风文明建设的重要制度保障。乡村治理的不仅仅局限在国家正式制度及其规范的对象和社会关系,还要深入到乡村社会的非正式制度中。公开的正式制度是乡村治理的强大国家后盾,非正式制度管理是乡村治理的润滑剂。不良的非正式制度会对乡村治理构成严重的威胁和挑战。目前,乡村灰色组织正困扰着社会主义乡风文明建设。流动的农民工、行为失范的农民工日益成为农村灰色治理的组织基础。
1.农民工在城市的“村落性犯罪“与农村治理灰色化”第二代进城农民工的就业渠道主要是企业,其社会组织性增强。在城市社会交往上,第二代农民工的社会网络尽管已经向业缘、友缘拓展,但依然是以亲缘、地缘为核心。相对于在家的留守人员,外出农民工的社会结交范围更广、成员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凑。紧密的社会组织性为农村治理灰色化奠定组织基础。
这分为几个过程:首先,在到城市谋生的农民工由于离开了原有的熟人社会,原有熟人社会的道德规范约束就会减弱,同时,流动的城市生活对其的道德约束也很弱。在弱的道德约束下,一旦农民工在城市求职、工作、生活无望,为了生存潜藏在人性内的恶就会流露出来。其次,第二代农民工的组织性为农民工恶性行为的实施奠定了组织基础。社会网络拓展的特点是:生存能力强的农民工到达城市后向原有网络外拓展的能力强,对原有社会网络的依附能力逐渐减弱;社会适应能力弱的农民工向网络外的拓展能力差,对网络内资源的依附性能力强。失意农民工就会以原有的社会网络为核心,形成一些犯罪性的团伙性组织。这些犯罪行为一旦形成产业,为了扩展地盘,这组织就会扩充人马。在这些 “暴富”人群的示范下和积极拉动下,就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该团队中。这就是“盗窃村”“盗墓村”“造假村”的形成。同时,这些组织严密、分工合作的组织,由于其势力强大、资金雄厚,也是所在村落、乡镇灰色组织的始作俑者或是推动者。同时,这些团伙间歇性地回归农村可能就是农村灰色组织的直接组织者。
2.大规模的农民工回流与农村治理灰色化由于工业化的就业特点,第二代农民工受经济周期变动的影响较大。大的经济危机到来的时候,会有大量的农民工返乡。由于第二代农民工持续外出,农村呈现出老龄化、女性化,在无力耕种的情况下,一些农民的土地进行了私下流转。农民回到农村后无地可种。另外,第二代农民工由于从小很少从事农业劳动,对农业生产的认同比较弱,所以回到农村即使有地可种也不会从事农业生产,寻找合适的时机再回到城市生活中。大量无地可种、有地不种、游荡无业的人就成为乡村混混,为农村治安埋下隐患、为灰色化组织奠定组织基础。
(四)城市不公遭遇的乡村回流式爆发对乡风文明建设的侵害农民工在城市是弱势群体,在社会转型和政治经济转型过程中遭受的侵害通常也是最多的。受到侵害后的农民工对乡风文明的破坏影响主要表现在:在低层面上,社会的不公遭遇会让他们对原有的道德信仰、价值观念产生怀疑,在不良因素的诱导下,发生心理、行为的变异;在较高层面上,他会教导后代不良的道德观去适应社会上不合理的事情,最终造成社会文化和价值体系的扭曲;在最高层面上,受到侵害的农民工在一些偶然因素的刺激下爆发一些个人、集体性的反社会的事件,对社会主义乡风文明建设造成难以修复的影响。如2009年震惊全国的“刘爱民枪杀、火烧亲属的恶性案件”,“甘肃巴南暴力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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