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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型叙述声音:库切小说《幽暗之地》解析

【关键字】个人型叙述声音 《幽暗之地》 主体中心意识中的强音 颤音

【出   处】 2018年 1期

【收   录】中文学术期刊网

【作   者】王莎烈

【单   位】

【摘   要】内容提要 个人型叙述声音是苏珊×兰瑟提出的叙事学理论,它特指“同故事自身叙述”小说。《幽暗之地》虽然由两个毫不搭界的中篇小说构成,但叙述者都在津津乐


内容提要  个人型叙述声音是苏珊×兰瑟提出的叙事学理论,它特指“同故事自身叙述”小说。《幽暗之地》虽然由两个毫不搭界的中篇小说构成,但叙述者都在津津乐道地,都在刻意彰显主体中心意识,尽管叙述主体偶尔也会暴露出一些主体中心意识中的颤音。本文拟从叙述者的声音入手探讨个人型叙事声音中的强音与颤音,进而解读个人与总体性的关系。
关键词  个人型叙述声音 《幽暗之地》 主体中心意识中的强音 颤音
《幽暗之地》是库切1974年发表的小说。这是一部由两个看似毫不搭界的中篇小说构成。2003年瑞典文学院在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中高度地评价了此部小说。的确,无论从两个故事前后顺序的安排上,还是从故事情节上、故事内容的拟人化和转义的设计上,以及叙事策略和象征手法等,此部小说都有其独到和新颖的地方。小说中的两个故事一个为《越南计划》,另一个为《雅各·库切之讲述》(以下分别简称《计划》和《讲述》)。《计划》的主人公尤金·唐恩与库切(小说作家)是同时代人,美国大学教师,并参与了设计越南战争升级计划。《讲述》名义上是南非荷兰裔殖民者(也称布尔人)雅各·库切于一七六〇年的自述,实际上系二十世纪中叶他的后人、一位念念不忘为早期荷兰裔殖民者正名的南非国民党人士编著。两个小说中的主人公生活的时代和地域迥异,但他们都有畸形发达的自我,都崇拜暴力,都能为自己的所做而沾沾自喜,都能为自己奔腾而来的自私的动机披上合理的外衣。1虽然两个故事是由生活在两个不同历史时期的人讲述的,且各自的身份和行使的社会职权相差极大,但从近代西方资产阶级身上继承下来的殖民精神则是一脉相承,对文明与野蛮的理解也是同根同源,而且,这些都成为了他们所依奉和捍卫的个人型声音中的强音。虽然,由于人性的使然,他们个人型的声音中偶尔会露出一点点迷惘和忏悔的意味,但这种强悍之音却始终是主导他们个人意识形态的指挥棒和领路人,这也许就是库切在本部小说中想要向世人揭示的。鉴于这一点,本文旨在从叙述者的声音入手探讨个人型叙事声音中的强音与颤音,进而解读个人与总体性的关系。
一、个人型叙述声音:自我中心意识中的强悍之音
苏珊·×兰瑟在《虚构的权威》中说,“在叙事诗学(即‘叙事学’)里,‘声音’这一术语的意义虽然更狭窄一些,却同样重要。它指叙事中的讲述者(teller),¼¼。”2接着兰瑟又区分了女性主义、形式主义对声音的定义及同时还阐明了这两种对‘声音’的不同观念一旦融会于米哈伊·×巴赫金所谓的‘社会学诗学’,声音就不仅仅是技巧的问题,它其实就意识形态本身。她并且还说叙述声音位于“社会地位和文学实践的交界处,体现了社会、经济和文学的存在状况”。的确,根据叙事学理论,声音就是叙述者,就是构成文本语言符号的行为者。这个行为者的讲述,究其实质就是通过词语表达的所谓“声音”展示的。而这个声音如果根据巴赫金的“社会学诗学”的定义,它已“远远超越了经典叙事学研究的维度”而被打上了价值观、身份、意识形态等印痕。实际上声音就是“意识形态斗争的场所”。美国叙事学家费伦在他的《为修辞的叙述》一书中,为声音的定义又添加了几分新意。他认为声音不仅仅是个体的,而且还是社会的。它与社会语境和意识形态有着密切的关联:“声音既是一种社会现象,也是一种个体现象,比文体有更多的意味,是文体、语气和价值观的融合”。3
就小说中的声音的类型而言,苏珊·兰瑟认为共有三种形式:作家型叙述声音、个人型叙述声音和集体型叙述声音。本文在此只涉及个人型叙述声音。个人型叙述声音专指“那些有意讲述自己故事的叙述者”。4个人型的也好,集体型或是作家型的叙述也罢,声音都是身份和权力的代码,它体现了叙述者在历史发展语境中的自我、他者、阶级、种族、性别之间的关系。由此而来,声音至关重要,有了声音就有了对文本意义理解的依据,有了声音就可以考察叙述者在不同的语境中呈现出的道德感、价值观、意识形态倾向、个体主体意识的感悟及个人身份的建构等问题。的确,“词语(声音)总是意识形态斗争的角逐场,它从来就不是被动的单义透明的柜台。”5它是解读文本的重要线索。
个人型叙述声音的鹊起在历史上是与新兴资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同步的,且叙述者大都是一些跃跃欲试的冒险家、探险者或早期殖民者——即鲁滨逊式的人物。这些人物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体现了父亲的意志,或是彰显了父亲的声音和是父亲声音的传声筒与实践者。《幽暗之地》中的两个故事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父亲声音的捍卫者和实践者。我把这种声音称为个人主体意识中的强悍之音。《幽暗之地》中的第一个故事的叙述者是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知识分子,在美国肯尼迪学院从事神话研究。他从小沐浴在美国式的教育和美利坚精神的熏陶下,而且对神话的运用和对父亲话语的理解恰到好处。6第二个故事的叙述者雅各·库切是一位南非早期殖民者。两个人骨子里的“东方主义”根深蒂固,观点和谬论如出一辙。两个人都想通过他者证明自己的存在,而证明自己存在的方式则是通过“武器,枪炮及其隐喻”发出的强悍之音,这种强悍之音是父亲话语的延伸和他们一生奉行的主张。唐恩主张对“儿子们”(越南人民)的忤逆必须采取两种攻无不克的手段:军事和政治意义上的心理战。所谓军事和政治意义上的心理战指的是1)娴熟地运用父亲的声音;2)加强CT(暗杀)行动;3)创造反神话。那么什么是父亲声音呢?按照唐恩在计划中的设计,那就是B-52轰炸机狂轰乱炸时的声音,越南人把这种声音叫做“死神的窃窃私语”。唐恩认为这种父亲的声音不仅在有越共活动的地方要听到,而且在有百姓居住的村庄里也要听到,只不过在轰炸村庄时对外界则宣称它是越共的武装要塞。至于说CT行动,他的目的并非是想把列入美国军事暗杀名单上的越共分子全部杀光,而是想造成一种恐怖氛围,让对方的每一个成员感觉到,他们随时可能遭到攻击,从心理上彻底瓦解他们的斗志,从而使他们的团体分崩离析。最后,唐恩主张的反神话是指在这场争夺权利的斗争中,首先要彻底粉碎大地母亲(越南大地和人民)与儿子共同谋划推翻父亲的阴谋;其次,父亲要毫不留情地彻底打垮儿子。他认为过去的神话都是儿子推翻父亲,而他要建造的是父亲胜利的神话。在这场争夺战中父亲应求助于其他的女神,上演一出天神和他单性繁殖的女儿(雅典娜式的)结合的戏剧。在这场戏剧中,父亲不应该是一位慈父,除非儿子跪倒在父亲的权杖之前低头认输,否则绝不罢手。唐恩的这些设计和主张不仅完全符合父亲声音的要求,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他把父亲的声音高度地发展和升华了。
对殖民者雅各来说,要想更好地维护和执行父亲的声音,则非枪炮莫属。因为枪炮是征服蛮族的急先锋。没有枪炮,文明将一事无成。因此,他慷慨激昂地赞美武器:
 
枪代表了你自身以外借以生存的希冀,枪是此次征程中抵御孤立无援的终极防身之物,枪是我们与外界之间的调停人,因之是我们的救星。枪支所传递的信息是,外面的世界不过如此,没什么可惧怕的。枪支使我们不再忧虑我们身躯内的生命,它把我们需要的证据献于我们的脚下让我们明白:这是一个有死亡因而才是一个生机盎然的世界。我携枪驰骋荒野,眼光敏锐。我杀戮大象、河马、犀牛、野牛、狮子、豹子、豺狼、长颈鹿、羚羊、各种各样的鸟、还有野兔,还有蛇。在我身后是堆积如山的毛皮、骸骨、不可食用的软骨和排除的粪便。所有这一切都是我奉献给生命的另类金字塔。这是我一生的成就,是我不倦地证明这些死者为异类,因之生命也是异类。7
看来雅阁是一个被枪炮弄晕了头的人。在他的意识中枪是他在荒野赖以生存的工具和救星,同时枪也是维护父亲声音的最有效的工具和延续文明的不可或缺的调停人。因为,有了枪炮就可以按着父亲的旨意任意杀戮、围剿土著的霍屯督人,就可以把他们的幼仔抓来,强迫他们从小就成为他们的奴隶;有了枪炮就可以强迫那些被抓来的女人成为他们永久的“情人”和生产奴隶的工具。显而易见,枪是维护强权政治和父亲尊严的延伸,枪是野蛮的克星,因为它可以使文明发出强悍之音立足荒野。除了把枪视作是支撑个人意志和个人生存的工具外,在意识形态观念上,两人都主张强权政治,而强权政治恰巧是父亲声音的再现。唐恩认为美国出兵越南仅仅是为了证明父亲的权威和声音,是一种反神话8的英雄的举动;雅各认为向南非内陆进行土地殖民的扩张,首要清除的目标是布须曼人,因为这些蛮族人的身上充满兽性,要斩尽杀绝。此外,大纳马夸的霍屯督人也是天生的野蛮人,尽管他们曾经救了他一命,但为了尊严9他还是不能放过他们。因为,他们的孩子戏弄了他的尊严,而他则把其中戏耍他的一个孩子的耳朵咬了下来。为此,他遭到了纳马夸人的驱逐。还有,跟随他一起前来的仆人受到当地土著民族自然天性的影响,都不愿跟他回归文明世界。他对此记恨在心。而且,他一贯的原则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样,在回归殖民点的第二年一天的拂晓时,他与亨德里克·×霍普的远征队“突袭了他们的营地。......一个漂亮的女孩头顶水罐走向溪水边,......一声枪响,那种我所欣赏的干脆利落的枪声,击中了她肩胛骨之间,就像马匹猛踢,把她击倒在地。”紧接着“我如风暴云般回来,在世上这一小块地方密布我的正义之云”,10开始上帝式的报复。而当代的唐恩和他如出一辙,认为越南人忤逆父亲,就该让“他们身陷火海,祈祷奇迹的发生。在火焰的中心,他们的身体闪耀着天国的光芒:在我们的耳朵里,他们的声音回响着。”11这种单一的声音中充满了父亲式的逻辑和强音。这种父亲式的逻辑和强音正是雅各在18世纪中叶对野蛮人征剿和杀戮的主导意识形态,这种殖民者的观念不仅在雅阁身上,而且在当代的唐恩身上一直延续着、流淌着,使得现代的唐恩们比十八世纪的雅各们更灭绝人性,在枪炮的护卫下对那些无辜的越南人又一次实施了灭绝人性的杀戮。
另外,小说中两个男性叙述者及《后记》的编撰者为使“我”的声音的权威化达到极致,为了更好地强化和升华父亲声音在他们身上的再现,他们的做法竟然到了令人难以理解的程度。雅各在第二次到大纳马跨地区实施报复时,极其蛮横无理,甚至在处死手下那四个背叛了他的仆人时,竟荒谬到要求人家死都要死得像苏格拉底、像深林之神马尔绥斯被阿波罗开膛破肚时那样从容不迫地面向死亡,那样不失父亲词典中所规定的尊严和原则。而唐恩则极力推崇“独白”,尤其在《计划》中,他的“独白”就是用飞机轰炸的声音再现父亲的强悍,而且还要通过响彻越南大地上空的无线电波展示父亲声音的无所不在。他认为他个人的声音本来可以畅通无阻,可《越南计划》就是无法真正实施,究其实质,其一是因为他的上司库切的嫉妒;其二是他妻子的妇人之见。这些阻碍了他个人仕途的发展。因此,在汽车旅馆的关键时刻,当他妻子玛丽莲及警察要把马丁(他的小儿子)从他身边带走时,他惊恐地用小刀捅死了他。对此,他并不感到痛心疾首,因为这不是他的过错,是别人不执行父亲的意志引起的后果。这里,我们看到他已经被父亲的声音迷失了心智,丧失了理智和人性。由此看出,两个故事的叙事主体,实际上都是帝国侵略和扩张(父亲的声音)的同谋者、急先锋,像帝国殖民的早期榜样鲁滨逊那样,都在一心一意地张扬、维护、强化、升华和不折不扣地执行父亲的声音。
二、个人型叙述声音:自我中心意识中的颤音
自我中心意识中的颤音是与自我中心意识中的强音相对立的一种声音。这种声音特指来自于人性善的发现和启迪,可是人性善的上升并不总能坚忍挺拔并持之永恒,它总会被来自自我中心意识中的强悍之音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压倒。在《计划》和《讲述》两个故事中,叙述者的权威之音偶尔会让位于某种内在的自我怀疑或愧疚之感,因而变得有些凌乱和焦躁不安,如,雅各·库切在《讲述》的结尾处反思自己对纳马跨人的认知时说:“那么,这些霍屯督人真的是野蛮人吗?那他们为什么护理我?他们为什么放了我?他们为什么不杀了我?”13这一连串的为什么终于使他禅悟到:“野蛮是一种生活方式,野蛮蔑视人的生命价值,野蛮从别人的痛苦中得到感官的快乐。可是从他们对我的护理,有什么证据可以指向他们蔑视生命或以别人的痛苦为乐?......我断定,纳马跨人并非真正的野蛮人,我自己就见到过比他们更野蛮的人。”14在自己的反思中,库切终于认识到,文明才是最野蛮的;文明导致蔑视生命价值的悲剧发生;文明是一种完全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发展方式;文明是一切罪恶之源。虽体认到这些,可他还是收不住手。在他回到了殖民定居点的边界时,便开始兴奋起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涂炭生灵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他先用刀刺死了一头离群的牛,接着“干净利落地用箭射中牧牛人的臀部,我喊叫,扔石头,击退了他的进攻。我放纵着自己,整整一天的嗜血和混乱。......这是在殖民地上对财产的袭击,整件事情都够写一本书了。我心中充满了男人的气概,那些不幸的布须曼人的头颅就是这场袭击的成果”。他为自己的嗜血成性感到骄傲和自豪。接着,在到达他自己土地的界标之处,他犹如上帝像一阵旋风降临一般,扑向一只羊,割开了羊的喉咙。“一个无辜的小小生灵,还从没见过它的主人,”。15就被他猎杀了。这就是文明的举动。在这文明的举动中,人们见证的是嗜血和涂炭生灵,而他则把此称作男子汉气概,认为这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与满足。此后,仅仅事隔十个月,他又一次踏上了杀戮野蛮人的征程。这次犯下的罪孽更是惨不忍睹。为此,他也禁不住为自己的恶行感到震撼和对自己的所为产生了怀疑。他扪心自问:“在这些人的死亡中我获得了什么?”,“我会遭天谴吗?” 而唐恩在《计划》的结尾处也执着地问:“我是谁?”其实这一答案在小说第三章的开头就已点明:“当我还是一个读小学的规规矩矩的小男孩时,我的房间里藏着一个小小的水晶花园:长矛和蕨叶,赭石和佛青,摇摇晃晃地立在一个果酱罐里头,像石笋一样服从于凝固的生命力。水晶的种子会为我生长。其他物种不会发芽,即使在加利福尼亚。”16在唐恩幼小的心灵中从来就没为善良和人性留有空间,这一点在小说的最后,唐恩的想象与自白中也得到了验证:“我的母亲正在夜色下展开她吸血鬼的翅膀。我的父亲正在外当兵。而在美国心脏的一间小隔间里,我沉思着、沉思着,角落里是我私人盥洗室。我深深盼望着能弄清楚我是谁的过错。”17这一答案已经不言自明,它来自父亲的声音。此外,唐恩一生执着神话研究并把神话研究运用到《计划》的撰写中也足以说明这些思想和观念在他骨子里根深蒂固,而这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父亲声音培植的结果。虽如此,人终究是人,无论人是否具有“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野兽”的秉性,自我中心意识中的颤音总会不时地颤抖几下,产生出一丝负疚感。                                                                                                                                                                                                                                                                                                                                                                                                                                                                                                                                                                                                                                                                                                                                                                                                                                                                                                                                                                                                                                                                                                                                                                                                                                                                                                                                                              
结束语
  个人型叙述声音最容易暴露自我主体中心意识,而自我主体中心意识并不仅仅是个人的,它受制于社会的方方面面。在这两个中篇小说描述中,库切就已经向我们展示了父亲的声音是如何成为唐恩和雅各两个人的个人型声音中的强悍之音。在此,作家库切似乎想借两位主人公(两位主人公从某种程度上讲,都是知识分子)极度膨胀的自我批评那些死心塌地的被政府收了编的知识分子。爱德华·W·萨义德在《知识分子论》的序言中认为:知识分子应反对一切暴政、宰制、虐待;知识分子应该是流亡者、边缘人、业余者、对权势说真话的人。18知识分子应该是一位搅扰现状的人(disturber of the status quo),知识分子应该成为民众的喉舌,知识分子应成为公理正义及弱势者、受迫害者的代表,即使面对艰难险阻也要向大众表明立场及见解。19而小说中的唐恩,虽然是知识分子,但却不择不扣地信仰父亲,与父亲的意志同流合污。他们是帝国行驶霸权的急先锋,为了要坚定地把反神话的战争进行彻底,唐恩还不断地为自己鼓气:“如果你被那些已经投入战斗的人们的勇气感染,那么请检视一下你的内心:诚实的目光会发现,被打动的并非是你的良心。被打动的恰恰是那不忠的自我。他渴望倒在奴隶面前,去减轻麻风病人的痛苦。阴暗的自我奔向耻辱和骚乱,而光明的自我则投入恭顺与秩序。阴暗的自我用疑虑压抑光明的自我。这我清楚。它的毒药正在吞噬着我。”20他渴望做一个尼采所提倡的超人,不应被一切怜悯和恶行所动摇,做一个地地道道的抵抗英雄。他要做到,虽然穿着流血的盔甲,步履蹒跚,被围攻却还是岿然不动。21这种情况在《讲述》的编撰者——S.J.库切——的身上也表现得淋漓尽致,更不要说那个雅各×库切了,他们父亲意志的坚定执行者,他们都无法逃脱总体性。因此,只要他们两个人自我中心意识的强音在他们的秉性中占据了主导地位,那么,文明就永远无法与野蛮分离,因为父亲的声音是所有这一切的来源。
注:
①J.M.库切.《幽暗之地》,郑云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7年,序言:第1页。
24 苏珊·兰瑟.《虚构的权威:女性作家与叙述声音》,黄必康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5、20页。
3 詹姆斯·费伦.《作为修辞的叙事:技巧、读者、伦理、意识形态》,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 第174页。
5 拉曼·塞尔登编.《文学批评理论:从柏拉图到现在》,刘象愚、陈永国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289页。
6 唐恩主张“父亲”应是权力与威严与一身的霸主,儿子们必须乖乖地跪倒在他的权杖下,俯首听命。参见《幽暗之地》p.30-39。
8 在神话中,上演的多半都是儿子推翻父亲的霸业而建立一个新的王朝,如宙斯。在《幽暗之地》中,唐恩把越南的反抗看作是儿子反抗老子的行为,因此,把美国对越南的反击称为“反神话”。
9 雅各带领自己的手下进入大纳马夸地区后,得了一场重病,幸而被一老妪用草药救活。病好后,臀部上长了一些痈疽,他在河边清洗时,遭到霍屯督人的男孩子们的嬉笑。他恼羞成怒,并把其中一个孩子的耳朵咬了下来。为此,霍屯督人惩罚他的手段只是把他所有的东西全部那光,而后把他驱逐了出他们的领地,与此同时,原来跟随他的几个仆人——被驯化了的霍屯督人——也都不愿意随他回归文明。就为此,他记恨在心,后来再又一次围剿这个地区时杀掉了村里所有的任何烧掉了整座村庄。
⑦10111213141516172122 库切·J.M.《幽暗之地》,郑云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7年,第106页、第136页、第24页、第146页、第132页、第132-3页、第135页、第44页、第72页、第40页、第41页。
1819 爱德华·W·萨义德.《知识分子论》,单德兴译,北京:×三联书店,2002年,第16页,序言:第6页。
20 J.M.库切.《幽暗之地》,郑云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7年,第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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