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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说诗的思想立场与思维方式探析

【关键字】“达政”;“诗可以兴”;“周礼”

【出   处】 2018年 1期

【收   录】中文学术期刊网

【作   者】 刘春雪

【单   位】

【摘   要】摘要:生活在“礼坏乐崩”时代并以恢复周朝礼乐制度为己任的孔子,重视诗的功用价值,以“达政”为说诗的意义基点和出发点。具体的实现途径就是以“兴&


摘要:生活在“礼坏乐崩”时代并以恢复周朝礼乐制度为己任的孔子,重视诗的功用价值,以“达政”为说诗的意义基点和出发点。具体的实现途径就是以“兴”为思维方式,以道德伦理、礼义为价值归向,通过“兴”将未必尽符儒家心意的诗阐释为理想化的经典,从而实现对诗的价值诉求。
关键词:“达政”;“诗可以兴”;“周礼”
先秦诸子多次表述过与《诗》相关的言论,如管子的“《诗》者,所以记物也”说,赵衰的“《诗》《书》义之府”说,赵孟的“《诗》以言志”说,卢蒲癸的“赋诗断章”说,师亥的“《诗》所以合意”说,庄子的“诗以道志”说等,但大多数并非有意识的专门论述。孔子是对《诗》进行有意识批评的第一人。明人赵士哲谓:“诗莫盛于《三百篇》,谈《诗》者莫精于孔孟。”[1]孔子说诗是以“达政”为思想立场以“诗可以兴”为思维方式的。
 
一、“达政”——孔子说诗的思想立场
孔子说诗的思想立场是指孔子说诗的意义基点和出发点。《诗》反映了周代社会生活,其中记录并歌颂了周代政治的历史、制度与理想。在礼未崩,乐未坏的周代,它为宫廷祭祀、教化、群臣朝见宴饮以及其它礼仪活动所必不可少。生活在“礼崩乐坏”时代并以恢复周朝礼乐制度为己任的孔子,则必然重视《诗》并强调它的功用价值。
强调文学的功利主义观念,在阶级社会可谓是一个带规律性的问题。依普列汉诺夫的判断,实用功利主义是一切民族艺术认识的滥觞。古希腊的德谟克利特、色诺芬、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对此都有所论述。在中国诗歌批评史上,孔子第一次鲜明地提出了诗与社会政治、道德、伦理的关系问题。他十分强调诗歌的社会作用,孔子说诗完全是站在功利主义立场上的:
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泰伯》)
何晏《集解》引包咸注:“兴,起也,言修身当先学《诗》。礼者所以立身,乐者所以成性。”这里将诗歌教学和礼乐教学联成一体,从学习《诗经》开始,因为《诗经》既是知识的汇集,是政治伦理的凝结,也是感发人的道德心的教材。
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
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欤!”(《论语·阳货》)
刘宝楠正义云:“二南皆言夫妇之道,为王化之始。故君子反身,必先修诸己,而后可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汉书·匡衡传》:‘谓室之道修,则天下之理得。’即其义也。对或伯鱼授室,故夫子特举二南以训与?”修身,孔子认为是为人行世的根本。“二南”是言男女情爱的诗,而在儒家看来,它是言“夫妇之道”的,是“人伦之始”、“王化之端”。“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有礼义;礼义备则人知所厝矣。”孔子让伯鱼学“二南”,正是以伦理、道德的修养为出发点的。
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
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论语·阳货》)
“兴、观、群、怨”说,直接受事父、事君目的的统摄,体现出孔子重视的是诗的伦理、政治价值。显然,四“可以”不是从创作,而是从接受方面而言的。“兴”,何晏《集解》引孔安国注为“引譬连类”,朱熹《集注》说是“感发意志”。两者互为补充,说明“兴”既具有启发联想的作用,又具有修身养性的政治功用。其目的在于提升人的精神,以达到礼义教化和人格的完成。“观”,《集解》引郑玄注“观风俗之盛衰”,朱熹《集注》“考见得失”,都指诗歌对于社会政治的认识作用。从春秋外交赋诗实践来看,“观”也包括对赋诗者志向、心性的观察。但“观”不只限于对他者的观照,而是要从观照中进行反省,从而提高自身的道德修养。“群”,孔子说“君子群而不党”(《卫灵公》),“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颜渊》),“君子周而不比”(《为政》),就是把“群”作为一种君子美德,通过对“群”的提倡,来感发人们的内在社会情感,从而和谐人的社会关系。“怨”,钱穆先生解释:“故学诗,通可以群,穷可以怨······学于诗者可以怨,虽怨不失性情之正。”[2]指诗歌可以抒写不满,泄导人情,从而更有利于人格的修养和人际关系的协调。可见,其目的仍在于完善和培养人的道德情感。显然,“兴观群怨”说强调诗之用,其道德自觉与政治功用的意图十分明确,所以最终能通过学《诗》去事父事君。
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
多,亦奚以为?”(《论语·子路》)
修身的最终目的是达政,而达政不能与进德修身相分离。“达政”说表明了孔子诗学批评鲜明的功利主义立场。
生活在“礼坏乐崩”时代的孔子,具有强烈的文化使命感和现实忧患意识,其诗说表现出鲜明的实用主义倾向。此倾向是符合时代精神的。孔子的功利主义说诗立场是时代精神的产物。
 
二、“诗可以兴”——孔子说诗的思维方式
据现在能够见到的文献,“兴”是在春秋赋诗等用诗实践中和诗发生关联的[3]。春秋时期的赋诗活动,就是对诗的接受活动。赋诗者与听诗者都是从对诗的接受角度来赋诗与听诗的。整个赋诗活动之所以能够顺利地完成,主要凭借“兴”这一思维方法。而春秋赋诗者对诗“接受的性质多是为适应某些政治、外交活动的需要”。[4]赋诗者以“断章取义”的方法赋诗“作政治的暗示”,听诗者从赋诗人所赋的诗中受到感悟,根据当前的环境,兴发出适合对方政治暗示而又维护本国利益的意志,并依此赋诗答复对方。例如,《左传·襄公十九年》鲁大夫季武子聘晋,感谢晋出兵助鲁抗齐的一次赋诗活动:
季武子如晋拜师,晋侯享之。范宣子为政,赋《黍苗》。季武子兴,
再拜稽首曰:“小国之仰大国也,如百谷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
下辑睦,岂唯敝邑?”赋《六月》。
晋当时是诸侯中的大国。《左传·襄公二十六年》载晏平仲对叔向语,曰:“晋君宣其明德于诸侯,恤其患而补其阙,正其违而治其烦,所以为盟主也。”范宣子之所以赋《黍苗》,是因为宣子从《黍苗》诗中得到感发。《左传》注家杜预对这一点有明确的提示:“《黍苗》,《诗小雅》。美召伯劳来者侯如阴雨之长禾苗也。喻晋君忧劳鲁国犹召伯。”显然,范宣子赋此诗意在暗示晋的大国盟主地位。“季武子兴”,“兴”表层含义如杨伯峻所言:“兴,从坐中起。”为再拜稽首作准备,使用的是“兴”这个词“起也”的涵义。但季武子之所以站起来(兴),是由于他从范宣子“赋《黍苗》”这一行为中领会到宣子的暗示所在。这是“季武子兴”的深层涵义。在这一层次上,“兴”已超越了动作本身,而成为一种很有意味的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后被孔子整合为诗学观念:“诗可以兴”。
孔子提出的“诗可以兴”,其实是将春秋时期赋诗言志中对于断章取义方法的运用和领悟,是对这具体社会实践活动抽象的概括。但是,孔子说“诗可以兴”不同于一般的启发作用,它具有非常确定、狭窄的含义。从孔子说诗实践中可以得知,其“兴”是以道德、伦理、礼义为价值归向的。通过“兴”,将内容丰富,主题各异,未必尽符儒家心意的诗阐释成了儒家理想化的经典。“兴”是孔子说诗的枢纽,没有“兴”这一思维方式,孔子也就不能实现对诗的价值诉求。
毛公继承了“兴”这一思维方法,并将其运用到注诗实践中。刘勰《文心雕龙》指出:“毛公述《诗》,独标兴体。”标兴是《毛诗》的特色。毛诗注明“兴也”的诗篇共116篇。其中《国风》73篇,《小雅》37篇,《大雅》4篇,《颂》2篇。可见,毛诗标“兴”以《国风》、二《雅》为主。对此现象,萧华荣先生指出:“《诗三百》,特别是《国风》及二《雅》的部分作品,吟咏寻常生活,男情女爱,其中的草木鱼虫更是司空见惯的微末之物,与政教风化了不相干,相隔天壤,于是比兴便成为连结二者的‘天梯’。”[5]由此可知,《毛诗》标“兴”最终是为了助成序说,实现政教目的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兴”是《诗》从诗到经发展链条上的关键一环。
参考文献:
[1] 赵士哲.石室谈诗[M].
[2] 钱穆.论语新解[M]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451
[3] 依彭林先生考定的意见,《周礼》作于西汉初期。见彭林《〈周礼〉主体思想与成书年代研究》,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1年。
    又,朱自清先生从毛、郑解说“兴”诗的注释实践出发,揭明了“六诗”、“六义”之“兴”初乃用《诗》之法的历史本相。详见《朱自清古典文学论文集》上 , 第260页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1年。
[4] 陈良运.中国诗学批评史[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95:3
[5] 萧华荣.中国诗学思想史[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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