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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文学与后现代主义研究

【关键字】网络文学;后现代主义;“图——底“关系

【出   处】 2018年 1期

【收   录】中文学术期刊网

【作   者】张改亮

【单   位】

【摘   要】  摘要:网络文学作为一种新的文学表达形式,同后现代主义有着“图——底”的紧密关系,有着历史理性的颠覆、深度模式的削平、中心话语的消解、主体的零散


  摘要:网络文学作为一种新的文学表达形式,同后现代主义有着“图——底”的紧密关系,有着历史理性的颠覆、深度模式的削平、中心话语的消解、主体的零散化、距离感的消失等显著的后现代主义特征。目前,网络文学正在沿着先锋道路实现着超文本化,加速解构传统文学,并正在争夺文坛生存权。

  关键词:网络文学;后现代主义;“图——底“关系

  对网络文学的定义大概有三种。一说利用现代网络技术和多媒体功能,在作品内部或外部运用超链接方式创作,以网络语言表现网络生活和情感并首先发表于网络空间的文学作品就是网络文学。二说表现网络生活的作品和虽不表现网络生活但在网络上发表的作品都叫做网络文学。三说以计算机写作并首先发表于网上,供网络用户浏览或参与的文学作品叫做网络文学。无论哪种说法,都仅仅是站在网络文学之外,站在现代主义的立场上的定义,是现代主义对精确概念热衷的结果,作为后现代主义的网络写手来看很不以为然,认为这样定义网络文学本身就是对网络文学认识的偏见,他们质问:我们的作品为何要由传统作家来评判?他们知道网络文学吗?“无中心”、“不确定”才是网络文学的固有属性,对网络文学要用后现代主义的思维方式去理解。

  所谓后现代主义,普遍认为,“后现代主义是一种文化风格,它以一种无深度的、无中心的、无根据的、自我反思的、游戏的、模拟的、折衷主义的、多元主义的艺术反映这个时代性变化的某些方面,这种艺术模糊了‘高雅’和‘大众’文化之间,以及艺术和日常经验之间的界限”①。“后现代主义的正式出现是在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这一阶段,在欧美学术界引起一场世界性的文化哲学家之间的‘后现代文化哲学论战’。到了九十年代,后现代主义以一种多元边缘的后现代特征渗入当代文化肌体,成为言人人殊的当代文化症候。”②

  网络文学起源于网络,但自身却打着后现代的母胎烙印,有着后现代主义的鲜明特征。它吸纳了后现代主义的观念和技巧,通过新的价值取向与传统伦理道德观念发生决裂,反映现代生活中的情感享受、物质追求和底层人们生活的合理性,是一种没有中心的多元文化,宽容各种不同的标准,主张持续开发各种差异并为维护差异性的声誉而努力。其思想观念是“否定”、“破坏”、“消解”、“颠覆”现存的一切观念、价值、制度。其依赖于网络并具有的“开放性”、“互动性”等特征,恰也是后现代主义理论中经常出现的高频词。可以说,“开放性”、“互动性”是后现代主义理论基本特征,也是网络技术的基本特性,它同样是以网络技术为依托的网络文学的基本特性。我们可以这样说,网络是后现代的技术,网络文学是后现代主义的文学。

  一、网络文学与后现代文化有着“图一底”关系

  电脑和互联网是伴随着西方社会的“后现代化”而萌芽、成长或壮大起来的,这种数字化技术在文化精神上有着后现代主义的一些鲜明特征,因而网络文学身上也打上了后现代文化的深深烙印,后现代的文化逻辑也就成为网络文学的重要文化特征,是网络文学现代文化根脉的逻辑背景。这是一种理论逻辑关系,即网络文学以后现代文化为底色,是后现代文化的文化镜像、文化隐喻,它与后现代主义文化精神之间存在着“述事”与“行事”的必然关联,构成了特有的解构性艺术言说。作为一种思想倾向,一种文化风格,或一种知识态度,后现代主义力图打破传统形而上学的中心性、整体性观念,倡导解“元话语”、多无主义、去中心、非同一性、历史偶然性、世俗化、睥睨权威、蔑视限制等等。“艺术与日常生活之间的界限被消解了,高雅文化与大众文化之间层次分明的差异消弭了;人们沉溺于折中主义与符码混合之繁杂风格之中;赝品、东拼西凑的大杂烩、反讽、戏谑充斥于市,对文化表面的‘无深度’感到欢欣鼓舞;艺术生产者的原创性特征衰微了;还有,仅存的一个假设:艺术不过是重复”③。

  二、网络文学有着显著的后现代文化特征

  (1)历史理性的颠覆。传统文学坚守社会主流价值观,无论是诗歌、小说还是散文,其文或褒或贬都遵循由历史逻辑主流话语形成的社会价值观,而后现代主义者则把这种价值观称之为“元叙事”、“宏大叙事”,观念就是“对元叙事的怀疑”,网络文学就是对“元叙事”的历史理性颠覆,对世界抱怀疑态度和反叛姿态。如痞子蔡的网络小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把传统的性爱道德规范作为反叛对象。再如被誉为“最佳网络文学”作品的《悟空传》,对传统的《西游记》人物道德圣徒的不谈爱情形象大加颠覆,永不变心的生死恋贯串其始末:小白马对唐僧的爱情,紫霞与悟空的爱情,猪八戒与阿月的爱情等都写得刻骨铭心。爱情成为唯一神圣的东西,取代了去西天取经的神圣。他们“以无道德为道德,以无秩序为秩序,以无规则为规则”,折射出了整个后现代文化的精神特质——反叛理性,鄙夷传统。“你的‘有什么价值’有什么价值”这句话典型地反映了网络文学的后现代精神品格:对一切理性价值的质疑。

  (2)深度模式的削平。后现代主义拒斥各种深度模式,倡导平面化、浅表化,也即作品审美意义深度的消失。传统的文学语言艺术形象是间接性的,其艺术魅力要经由语言读解和经验还原让人思而得之、悟而感之、品而味之,为欣赏者提供想象和再创造的广阔空间,如明人王廷相所言:“……言证实则寡味也,情直致而难动物也。故示以意象,使人思而咀之,感而契之,邈哉深矣……”。有一个从符号的所指到能指间的思维过程,受众对艺术品可进行二度创造,品味精英文学隽永的韵味。但网络作品不再追求“有意味的形式”(克莱夫·贝尔)和“文外之旨”(皎然),也不再崇尚“思接千载”、“视通万里”(刘勰)和“言有尽而意无穷”(严羽)等艺术体验和审美深度,艺术欣赏完全变成了感官诱惑和视像消费,文学的诗性特质和文人的诗化情怀开始被电子“类像”(Simmulacrum)的视觉冲击和欲望文化所挤压。

  按杰姆逊的说法,后现代主义平面化所要打破或削平的是四种深度模式。第一种是黑格尔的辩证法模式。后现代主义不承认什么内与外的对立,不需要深度,不涉及象征和寓意,只注意表面、只讨论作品文本,拒绝挖掘任何意义。第二种是弗洛伊德的“表层——深层”心理分析模式。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理论认为,人的实际行为和深层的潜意识是不一致的,也就是“明显”和“隐含”的区别,后现代主义否定了这一观念。第三种是存在主义的本真性和非本真性的对立模式。存在主义认为人日常生活都是非本真性的,都能从中找到深层的本真性,后现代主义完全拒斥这样的说法,不承认有“本真”与“非本真”的二元对立。第四种是索绪尔的符号学所区分的能指与所指模式。符号学理论认为世界是符号性的,由所指和能指共同组成。能指处于符号系统的上层,所指处于符号系统的下层,两者共同构成深度的表意系统,这也是后现代主义要消解的观念。网络的后现代作品不再在形式追求和隐含深邃的内容上给人以美的愉悦和享受,它提供的只是一种表演性的文学经历,一种回避意义的文字操作游戏,其书面作品不可解释,只能感受,其审美意义只存在于不断阅读的阐释中。一度横扫各大文学网站的《悟空转》、《活得像个人样》、《哈哈,大学》等,都是以这样的方式赢得网络人气的。

  在大多数网络作者的笔下:事物是平面的,现象就是所有的内容;人物是表层的,外在行为的背后并没有什么深层的潜意识;世界是真实的,日常生活的世界是统一的;写作是透明的,能指代表了文本的深度,所谓的网络写作就是要创造一个没有深度的、充满差异的丰富世界,网络作品完全褪去了诗学深度的崇高“光晕”,在用“平面”消解“深度”的同时,抹平了生活与艺术、写实与虚构、文学与非文学的原有界限,一切都是平面的,一切也都是浅表的。

  (3)中心话语的消解。在互联网时代,信息的传播和交流打破了昔日信息垄断的中心话语模式,网络传播的全球化、高时效性、开放性和低成本性等特征,冲击和削弱了信息控制和舆论垄断的行为,形成了个体话语、小众话语消解主流传媒话语权的大众话语新格局。

  网络文学消解中心话语模式常有两种表现形态:一是作品内容的“众声喧哗”打破了传统的“主旋律协奏”模式,文学的“载道”功能和“代言”中心语体趋于消解,自我的表达欲望和宣泄动机得到强化,任何个体都可以在没有“主流”压力、没有“中心”掣肘的网络视窗上,实现最真实的个我袒露、最率性的心灵表达和最诚恳的交互沟通。网络写作的匿名性,终止了作者“社会代言人”的职业角色,也卸去了作品的历史承担,使文学活动可以用最“无我”的角色游戏来表达最“真我”的文学梦想,以生命本色的喧哗替代了对文学主旋律的协奏;二是在传播方式上拆除了文学媒休垄断的藩篱,开辟了作品发布的自主通道,为社会边缘话语赢得文学言说的自由空间。这对于因为社会分工而缺少文学话语权的弱势声音和民间意识找到了一个直接展示自己的舞台,因为网上发表作品无需像印刷出版那样,需经过编辑的层层把关,或专家的审稿、权威的举荐。在网上,作者尽可以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什么时候发表就立刻发送入网。就像有网民所言:网络就是群众路线,网络文学至少在机会上创造了文学面前人人平等的局面。”当红一时的《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作者蔡智恒既不是文联会员,也不是作协会员,只不过是台湾成功大学水利研究所的一名博士研究生,按照社会分工,他是没有文学话语权,但互联网络成就了他的文学梦。

  (4)主体的零散化。伴随着中心话语的消解,网络文学“主体的非中心化”特征较为突出地表现了出来。昔日的主体 “边缘化”了,人成了一个非中心化的主体,无法感知自我与现实的切实联系,无法将此刻和历史乃至未来相依存,无法使自己统一起来。“如果说现代主义时代的病状是彻底的隔离、孤独,是苦恼、疯狂和自我毁灭,这些情绪如此强烈地充满了人们的心胸,以至于会爆发出来的话,那么后现代主义的病状则是‘零散化’,已经没有一个自我的存在了”④。

  网络文学主体的零散化体现在多个方面。一是人物零散化。“以人为中心的视点打破,主观感性消弥,主体意向性自身被悬搁,世界已不是人与物的世界,而是物与物的世界,人的能动性和创造性消失了,剩下的只是纯客观的表现物,没有一星半点情感、情思,也没有任何表现的热情”⑤,就像罗兰·巴特的《作者之死》中的人物一样,面目模糊不清、性格支离破碎,动作机械单调、语言荒诞离经,自我是荒谬的、零散的、缺失的、无名的。读者在读完作品后不知道作品中的我是谁,是干什么的,是什么形象。所有的人物都像平面符号一样,无名无姓,不知男女老幼,没有外表的叙述也没有性格的描绘,没有给人留下任何形象。二是叙事零散化。包括叙事主体零散化、叙事情节结构零散化、语言零散化、语义零散化。作家主体或人物的主体湮没在一系列的小说文本的虚构碎片当中,主体失去了中心地位,个性消失了,文本成为各种引文拼贴的场所,原本是线性的叙述主体遭到彻底的零散。广泛使用的时空拼贴法,呈现为一种情节缺损和零散化的并置,叙述线索出现断裂,从而造成叙事结构的缺失和空白,创作中叙事结构与故事情节只是一个想象的神话,叙事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错乱零散的时间体验。网络文学把约定俗成的语言规则扯成碎片,在作品里把现实生活中各种形式的语言,如报刊语言、电影剧本的语言、电视节目指南的语言等统统拿来,平民化、口语化、方言化,俚语俗语与书面语相混杂,不同文体语言相拼贴。怎么痛快怎么写,怎么舒服怎么写,语言主宰一切,语言之外的一切还是语言。汤亭亭在她的《孙行者》中,把黑李逵与美国黑人联系起来,创造出一个“黑中国人”形象阿新。她假借刘备、张飞等之口,大谈中西通婚和军队裁军。“不要枪炮,不要炸弹,我正竭尽全力禁止炸弹……最后,我们要举行集体婚礼,我们的外交政策是:我要和你结婚……真正的裁军是非暴力禅宗……我的鸽派兄弟,我的鹰派姐妹……我们要结拜兄弟。跟我念,我们——刘备、关公、张飞三人虽不同姓,却发誓结为兄弟,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这种新鲜独特的词语组合方式,词语浅显、字面简单,句子缺乏传统句子所具有的逻辑和意义的连贯,使读者在阅读其作品时经常如坠迷雾不知所云,体现着后现代者的审美特性。

  (5)距离感的消失。首先是艺术与生活距离感的消失。网络文学摒弃了传统写作对生活提炼和升华的观念,讲究“呈现”生活“原貌”,在结构、语言、题材上都最大限度地向生活靠拢,形成了结构松散、语言聊天化的特点。聊天室的记录、BBS上的留言等网络上的“现成物”都可以被原汁原味地搬进作品,成为作品中的一部分,这与后现代的造型艺术拿生活日用品做成艺术作品的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次是时间距离感的消失。艺术与生活距离感的消失带来的结果就是时间距离感的消失,在网络文学中,似乎总是倾向于活在当下,倾向于把所有过去和未来的书写都凝固在当下的时间中,不喜欢去追溯历史或憧憬未来,连接过去和未来的时间概念已趋于崩溃,时间的连续性已经压缩为现时。《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中的轻舞飞扬明知自己身患不治之症,却还要从网上走到网下与痞子蔡演绎一段有始无终的爱情游戏,痞子蔡的网上邂逅与网下追慕也不过是去圆一个青春年少美人梦,“因为令我飞扬的,不是你注视的目光,而是我年轻的心”——当下空间的情感悸动是这个缠绵悱恻的悲剧故事的唯一动机,这里不仅没有历史维度的真实感,甚至也没有生命维度的厚重感,作者要陶醉而不要解释,弥漫于网恋游戏空间的是人物塑造的平面感,以及削平了深度的喜剧表演和悲剧结局。网络作品中的人已经没有历史,只存在于现时当中,变成没有根的浮萍般飘来飘去的人,时间已经碎化为一系列永恒的当下片断,唯一存在的只有空间和在这空间中的自况、展示和游戏。

  大众与精英文学距离感的消失。网络文学的出现正在逐步导致大众文学和精英文学间距离的消失,以其艺术的随意性、品位的感官性和思维的平面性对传统审美标准的典型、高雅、深度等形成尖锐的挑战。后现代主义学者将这种“挑战”形象描述为“跨越边界——填平鸿沟”。网络的开放、宽容、自由给予了所有人放飞理想、自由翱翔的机会。你只要任意挥洒完文字后,鼠标轻点“复制”、“粘贴”,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大作”“发表”在网上,那种精英作家才有的成就感,一般网络写手很容易就感受到了。由于网络具有互动性,自己的作品放到网上之后,网络写手还可以对别人对自己作品的“评价”进行评价,作品的欣赏出现了由被动阅读向交互性沟通转变的趋势,网络打破了作者和读者之间的界限。目前网络上流行的“接龙小说”,就是网络文学大众化的最典型表现,即一个人在网上写出一个开头,由多人参与,一起续写情节。比如,一人写出了情节A,可能接下来由不同的人续写三种不同的情节B1、B2、B3,然后其他人可能根据这不同的三个情节又续写出更多的故事出来,直到最后可能形成许多个完全不同的作品。这不仅仅是写作形式的转变,也是对作者和读者身份的抹平,有人说将来没有作者和读者之分,统一都叫做“作读”或其他名词了,人们将由“被动的阅读者”变成“合作的创造者”。在网络文学中,后现代主义学者所说的“格雷欣法则”时时在起作用。所谓“格雷欣法则”就是指价值不高的东西会把价值较高的东西挤出流通领域。“格雷欣法则”在网络文学论坛上的效应是最为明显的。一篇受到欢迎的原创作品很快就会受到新贴上的大多质量不高的帖子的排挤,在一个与它的生命周期不相适应的时段里,不可避免地从显示屏的当前页挤出去。比较典型的例子是,1998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在BBS上发表后不久,《第二次的亲密接触》、《活得像个人样》、《网上自有颜如玉》、《迷失在网络与现实之间的爱情》、《我一定要找到你》、《交换》、《媒子鸟》等各色纷飞的帖子接二连三涌现,每个都成了一次性的快餐式消费。

  三、网络文学仍在演绎着后现代主义

  表现之一是网络文学的形式正在沿着先锋道路实现着超文本化。超文本一词是由美国学者特德.尼尔森首创,他本意指的是在电脑上进行一种由一连串文本段落构成,以连接点串起来,提供读者不同阅读路径的非正常书写系统。文学上的超文本,实际上就是指文本与文本之间彼此以独特的信息含量组合成为交叉的网状结构。超文本小说是最具有网络特征的小说,网络写手充分利用电脑多媒体技术优势,把文字输入与声音、图形、图像、电子图片,乃至影视作品、卡通动画、游戏RPG(角色扮演)等视频、音频、随机互动结合起来,创造网络化超媒体作品,打破“文学与艺术”的界限,改变“文学是语言艺术”的经典定义,同时改变直线性的、单线性的,并以页码标明结构方式与阅读顺序的传统文本,采取非线性和多线性的,阅读方式是多样的、多选择的“文本”。创作者利用网络链接技术把作品故事设置为网络化的“迷宫”,读者按什么方向阅读,到哪个空间去,可以随意选择,作品不再有稳定的文本,不再有终极意义的定稿,甚至不再有中心化的价值判断,它体现的是后现代话语的边缘思维、不确定性和非中心化。在这方面最典型的是2002年第一期《大家》杂志上发表的林焱的《白毛女在1971》。“这篇被称为‘传媒链接小说’的本文,确有独到之处。它所呈现的形态,是印刷杂志上难以表达的,因为那些有链接符号的地方,需要在各种网站上链接之后才能得到完整的体现。如果网站发生变化,或其中的某些内容发生变化,那每个人所读到的‘白毛女’就将是各种各样的。应该说,这个有着极大‘戏仿’性质的小说,充分利用了网络的特性,虽然我们在文字本文中仍可读到故事的大概情节,但因网络链接多种可能性的存在,我们对这篇小说的真实情况可能是永远难以把握的。作家自己介绍,通过雅虎网站检索的结果,共有6170个网页与白毛女相符。不要说读者,即便是作者大概也难以把所有与白毛女相关的网页全部检索过。这样,《白毛女在1971》从诞生的一刻开始就意味着是一部永远不可能有人读完的作品。我们不能不惊异作家奇特的想象力,他在利用电脑的无限可能性这一点上的确是空前的”⑥。

  表现之二是网络文学的精神实质正在加速解构化。网络文学解构高雅,解构深度,解构经典趣味。它解构的力量主要指向两个方面:一是文学管理系统。网络文学的写作和发表不再有等级和权威的限制,编辑、出版商,甚至书籍审查机构在某种意义上都不能进行限制;二是文学语言系统。在网络中,文学语言有了新的设置自我的可能性,比如一些网络词语:“886”(拜拜了)、“美眉”或“MM”(妹妹)、“GG”(哥哥)、“:)”(微笑)、“>:<”(愤怒)。周洁茹在其《小妖的网》中写到:我给雪山飞狐发了一篇东东,当然‘东东’就是‘东西’的意思,我不得不称它为“东东”,身在网络,但不照网络的规矩办事和说话,就会被看作一个异数。连网络外面的人都知道,我们管所有的男人都叫青蛙,管所有的女人都叫恐龙。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因为根本上就没有道理。这些口语化、平庸化、世俗化、肉身化、影图化的直观的符号既对现有文学文本的神圣性进行了游戏似的解构,又具有某种朝向语言符号的物质性层面回归的趋势。

  表现之三是网络文学正在争夺生存权。目前,大部分网络写作者都不承认自己是作家,都说自己是抱着玩文学的心态在搞写作,似乎这暗合了王朔“玩文学”心态:我纯粹是起哄,安静太久了我会出来起个哄。都是为了倾诉个我,体现个我,不讲究什么社会责任感,不求崇高和宏大,只求兴之所至的痛快淋漓。但是随着网络文学的日益走红,网络文学的浮躁焦虑感也日益突出。王朔认为“网络文学发展到今天已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李寻欢也认为网络文学使文学回归民间,接近群众。刑育森也赞同“网络文学就是意味着更少功利气息,更少等级观念,更少陈词滥调”,“网络正在深刻地改变着我们现实社会的国民性”。但网络文学对传统文学的进攻昭然可见。痞子蔡把《第一次亲密接触》包装出版,仍然将走传统文学的路子作为终极;宁肯把《蒙面之城》网络版修改后也由《当代》刊发出版,自己还在《当代》任起了职务;李寻欢、宁财神、安妮宝贝等网络写手也都隐居到“枝繁叶茂,溢彩流光”的“榕树下”了。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反精英文化”正在实践着向精英文化的靠拢,正在通过网络阵线和传统平台反对着权威,又梦想着树立自己的权威。这其实正是当下网络文学发展的悖论。

  网络文学正沿着后现代主义的道路前进着,在反传统中不断地占有者传统的胜利果实。

  参考文献:

  [1]特里.伊格尔顿.《后现代主义的幻象》[M],华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前言Viio.

  [2]王岳川.《二十世纪西方哲性诗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第396页.

  [3]迈克.费瑟斯通.《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M],刘精明译,北京:译林出版社,2000,第11页.

  [4]弗.杰姆逊.《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M],西安:陕西大学出版社,1986,第178页.

  [5]王岳川.后现代主义文化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第78页.

  [6]孟繁华.《网络文学:游戏狂欢还是“革命”?》[N].《中国教育报》,2004年11月4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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